陆鹤年把炉子提到石棉瓦棚子下面,免得淋湿了。
刚把药炖上,身后的老人家便尖叫起来:“大哥,大哥你等等我,等我,我陪你一起上路,一起走。”
陆鹤年猛地回头,但见太奶已经脑袋歪向了旁边,没了动静。
赶紧扑上去探了探鼻息。
闭上眼,陆鹤年颓然地跌跪在躺椅前,握住了老人家的手,默默咽下屈辱的泪水。
“对不起太奶,等我找到证据,把姓胡的抓进去,我会去坟上跟你说一声的。对不起……”
门外,瞻前顾后的姚敬业还是没有进来,听到里面的哭声,才知道这位姑奶去世了。
算了,既然去世了,那就……
慢着,去世前喊的是什么?
难不成老太爷也走了?
姚敬业吓了一跳,赶紧回去。
到家一问,果然,五年没见的兄妹俩,隔着几十里地,在同一天,同一个时间咽了气。
表亲(三更)
姚淼淼请的是婚假, 倒是不着急回去,奔丧问题不大。
只是苦了杨树鸣,新婚的好日子, 还得请假陪她来乡下吊孝。
实在是不忍心。
幸亏他们是老太爷的第四代子孙了, 这要是三代以内的, 只怕要被人念叨不吉利。
好在这年头破四旧,就算真的有人这么想,也不敢当面议论。
好在两人今天领证,并没有通知姚家宗亲, 只要摘了大红花, 谁也看不出来,结婚的日子可以随口胡诌一个, 免得别人乌鸦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