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桌上的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瞬间驱散了一小片黑暗。
灯光下,那本破旧的蓝色文件夹和旁边厚厚一沓誊写得工工整整的稿纸,此刻看起来……嗯,就是一堆纸。
他拿起自己誊抄的那叠纸,翻了两下。
那些他看不懂的、歪歪扭扭的日文字符,在他眼里就像一堆意义不明的符号组合。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下午誊抄时的“认真”状态,再看看眼前这厚厚一沓成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所以……我抄这个……是为了啥?
腹中的饥饿感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如同无数细小的虫蚁啃噬着他的胃壁。
那是对太宰治血液的、深入骨髓的渴望。
这渴望因为此刻的懵逼和“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变得格外清晰和……有点烦人。
他想了想,还是把那叠誊抄好的稿纸仔细整理好,边缘对齐。
又把那本破旧的蓝色文件夹放在最上面,整整齐齐地、端端正正地摆在了长桌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正对着太宰治空荡荡的座椅方向。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那叠文件,又看看空椅子。
这流程……好像应该是这样做的?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
关掉台灯。
办公室再次陷入彻底的黑暗。
菲那恩没有离开。
他蜷缩在冰冷的办公椅上,抱着膝盖,将下巴抵在膝盖上。樱粉色的和服在黑暗中像一团模糊的粉影。
赤红的眼眸在黑暗中如同两颗困惑的红宝石,一眨不眨地盯着桌面上那叠摆放得过于整齐、在他视野里清晰无比的文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