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浅浅的,灯光温柔地停在他们之间。
宋仲行知道,她以为他在生气。可他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那天人声嘈杂,笑语不断。
彼时,他刚调到研究室,和她父亲做了同事,孩子的满月酒,很热闹。
杜瑜抱着孩子,满脸的笑意,却压不住小女孩的哭,那哭声又细又亮。
“哎呀,真是个娇气的。”有人在笑。
简振东忙着招待客人,简随安又哭闹的厉害,那根红绳一直戴不上。
那是稍微有点粗的一根红绳,不是市面上那种鲜亮刺眼的红,而是稍微有点暗、偏绛色的红,像老式剪纸、或夏天的石榴花。
绳子是双股拧成的,细密紧实,尾端打了个小小的结,结上穿着一枚小金铃,声音轻轻的,像风吹竹叶。
那位送礼的长辈性子稳当,不讲张扬,只让婴儿的脚腕上缠这一圈红线。
一圈,打结,尾端垂着一点小穗,柔柔的。
宋仲行俯身,从旁边的托盘上拿起那根红绳,他指尖在光下微微一亮,笑着说:“孩子哭得这么响,系上它,压压惊。”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地在那双细白的小脚踝上打结。手腕的动作极稳,红绳从他指缝滑过,铃声轻轻一响。
戴好后,红绳贴在孩子的皮肤上,衬得白净,有人抱起孩子,逗她:“小丫头呀,天生就是个招人疼的命。”
屋里笑声一片,连风都带着喜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