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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帝王心 第38节(1 / 2)

萧彻那不顾身份的跪求,那为了挚爱甘愿舍弃一切的眼神,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他尘封数十年的、最痛楚的记忆闸门。

那是很多年前了……他也曾年轻,也曾意气风发,是名动江湖的医道圣手“柳青囊”。

他有一位妻子,名唤“素心”,人如其名,素净婉约,是他游历江湖时救下的孤女,后来成了他的妻,也是他毕生所爱。

他们隐居在一处山明水秀的谷中,采药研医,日子平静而幸福。

直到那一天,素心为了帮他采摘一味罕见的、生于绝壁的“七星鬼灯笼”草药,不慎被守护药草的异兽“碧磷妖蛛”所伤,中了其剧毒。

那毒,与这“相思引”一般,刁钻古怪,侵入心脉。

他柳青囊一生医人无数,自负医术超群,却对妻子所中之毒束手无策!

他翻遍医书,尝尽百草,用尽毕生所学,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素心的生命力一点点流逝。

他记得素心毒发时痛苦的模样,记得她为了不让他担心而强装出的笑容,记得她握着他的手,气若游丝地说:“青囊……别白费力气了……能与你做这些年夫妻……我已知足……”

他像疯了一样四处求药,甚至不惜闯入皇室药库,得罪无数权贵,只求能找到一线生机。

那时他的眼神,想必就和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的年轻人一样吧?

绝望,却不甘;

痛苦,却执着。

然而,上天没有眷顾他。

他最终没能留住素心。

爱妻在他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身体逐渐冰冷。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死了。

万念俱灰之下,他散尽家财,埋葬了爱妻,从此隐姓埋名,遁入这极北苦寒之地,自称“雪医仙”,立下三不医的规矩,与其说是怪癖,不如说是一种对自己的惩罚和放逐。

他救不了最爱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去救别人?

他把自己放逐在这冰雪炼狱,用严寒来麻木那颗永远无法愈合的痛楚之心。

几十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早已心硬如铁。

可此刻,身后这个年轻人,为了另一个生命跪地苦苦哀求的身影,与他记忆中那个疯狂无助的自己,竟是如此相似……

他仿佛又看到了素心临终前温柔而遗憾的眼神。

如果……如果当年,有人能帮帮他,能给素心一个机会,结局是否会不同?

一滴浑浊的泪水,悄无声息地从雪医仙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滴入他手中的石臼,与那些捣碎的药材混合在一起。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萧彻依旧跪在那里,背脊挺直,头却低垂着,仿佛在承受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雪医仙的目光落在萧彻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有追忆,有痛楚,有怜悯,最终化作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打破了洞中的沉寂。

“罢了……”

萧彻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雪医仙看着他,声音依旧苍老,却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沧桑:“老夫在这冰天雪地里躲了大半辈子,终究是……躲不过一个‘情’字。你在那孩子身上,看到了不容失去的光。而老夫……在你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他走向石桌,开始利落地收拾一些瓶瓶罐罐和奇特的工具。

“起来吧。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动身,去朔州。”

萧彻怔怔地看着雪医仙忙碌的背影,巨大的狂喜冲击着他,让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重重地对着雪医仙的背影磕了一个头,声音哽咽:

“多谢……前辈!”

卫铮和影卫们也面露激动之色,连忙上前搀扶起萧彻。

冰雪绝域,赤诚之心,终是融化了数十年的寒冰。

希望之光,穿透风雪,再次亮起。

第58章 东宫荒唐

就在萧彻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请动雪医仙,带着一丝希望火速赶回朔州之际,京城的权力格局已然天翻地覆。

太子晟珏自尽,皇后疯癫,最大的障碍被清除。

尽管晟珏之死引得朝野私下议论纷纷,但在玉妃一党强大的舆论操控和皇帝的默许下,一切不利于二皇子晟玚的声音都被迅速压制下去。

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在玉妃及其背后势力不遗余力的运作下,加之皇帝对已故太子的失望与对晟玚残存的一丝偏爱,册立新储的议程被迅速提上日程。

没有太多悬念,在一种近乎肃杀的氛围中,二皇子晟玚被正式册封为太子,入主东宫。

登临储位之初,许是还记得母妃的叮嘱,或许是对那至高权力尚存一丝敬畏,晟玚倒也勉强收敛了几日,做出些勤勉的样子。

皇帝晟帝经历丧子之痛,又见国事纷繁,亦有心栽培新太子,便将大部分日常政务奏章交由东宫处理,希冀他能尽快成长,担起储君之责。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晟玚骨子里那份骄奢淫逸、好逸恶劳的本性,在确认自己地位稳固后,便迅速暴露无遗。

最初的几天新鲜感过去后,堆积如山的奏章在他眼中就成了枯燥无比的负担。

那些各地报上来的灾情、边关军情、财政收支、官吏考核……字字句句都让他头大如斗。

“这些琐碎之事,也要孤亲自过目?”

晟玚将一本奏折随意扔在案上,满脸不耐烦。

“孤是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岂能终日埋首于此等俗务?”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将东宫秉笔太监,一个名唤刘保、善于逢迎、眼神谄媚的中年宦官叫到跟前。

“刘保,你跟了孤也有些时日了,还算机灵。”

晟玚斜倚在软榻上,吃着宫女剥好的葡萄,懒洋洋地道,“往后这些奏章,你先替孤看一遍,拣重要的、有意思的跟孤说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你就按惯例批红了便是,不必再来烦孤。”

刘保闻言,先是一惊,随即狂喜涌上心头!

代太子批红?这可是天大的权柄!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奴婢……奴婢何德何能,敢担此重任!殿下信任,奴婢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行了行了,起来吧,好好办事,孤自然不会亏待你。”晟玚挥挥手,仿佛只是交代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从此,东宫政务,尽付阉宦之手。

刘保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他一个宦官,何曾读过圣贤书,懂得治国安邦之道?

他批阅奏章,全凭一己私欲和背后势力的请托。

很快,东宫发出的谕令便充满了铜臭与不公。

某地受灾请求减免赋税?

若地方官不送上足够的“孝敬”,奏章便石沉大海,或批个“知道了,着地方自行筹措”。

某位官员考核优异应予升迁?

若不肯投靠刘保或其背后势力,便寻个由头压下去,甚至找个错处贬谪。

边关请求补充军饷物资?

层层克扣,发到将士手中的十不存一,若将领敢有怨言,便扣上个“靡费粮饷”的帽子。

更有甚者,卖官鬻爵,明码标价。知府多少银两,知县多少银两,甚至一些虚衔散官,也都成了刘保和他手下小太监们敛财的工具。

朝纲法纪,在东宫几乎成了一纸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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