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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帝王心 第13节(1 / 2)

“……三殿下最是怜香惜玉,跟了殿下,吃香喝辣,强过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做苦工……”

那时他刚入宫不久,顶着罪奴的身份,在浣衣局做着最苦最累的活,双手终日泡得红肿溃烂。

刘瑾看中了他的容貌,威逼利诱,想将他洗净打扮,当作玩物献给喜好男风的三皇子。

他至今记得那巨大的恐惧和恶心。

他奋力挣扎,甚至撞翻了烛台,烫伤了刘瑾的手背,换来的是更疯狂的报复和毒打。

“给脸不要脸的小贱种!既然不识抬举,就给杂家滚去刷净桶!杂家倒要看看,你这身硬骨头,能熬到几时!”

于是,他被发配去了更不堪的地方,日复一日地刷洗着宫人使用的秽器,恶臭几乎将他腌渍入味。

刘瑾并未罢休,时常“路过”,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冷嘲热讽,极尽羞辱。

“……瞧瞧,这哪还有半点江南才子的模样?比那阴沟里的蛆虫都不如!”

“……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只要你点个头,杂家立马让你吃上热乎饭……”

银钱被克扣得所剩无几,饭食时常是馊的或是根本轮不到他。

寒冬里,一件破旧的棉衣根本抵不住刺骨寒风,冻得他浑身青紫,瑟瑟发抖。

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将所有屈辱和仇恨死死咽下,靠着对家族冤屈的执念和对仇人的恨意,硬生生熬了过来。

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像最深沉的噩梦,每一个细节都刻骨铭心。

身体的劳累,食物的匮乏,尊严的被践踏……而最让他恐惧的是刘瑾那永不放弃的、黏腻恶心的目光。

直到后来,他被调去了相对清静却依旧卑微的藏书阁,才勉强脱离了刘瑾的直接掌控,但那些折磨留下的阴影,早已深入骨髓。

马车猛地一顿,停了下来,打断了楚玉衡痛苦的回忆。

他猛地回神,发现口中那枚蜜饯不知何时已被无意识地吞咽下去,只留下一点虚浮的甜腻粘在喉咙里,泛着淡淡的苦涩。

萧彻已经睁开眼,深邃的目光落在他依旧苍白的脸上,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但并未多问,只淡淡道:“下车。”

回到书房,楚玉衡依旧有些神思不属。他机械地进行着日常的事务,磨墨时甚至差点打翻砚台。

萧彻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将一份需要誊抄的文书推到他面前:“抄三份,字迹工整些。”

这命令让楚玉衡不得不收敛心神,专注于笔下的文字。熟悉的书写动作带来一丝奇异的平静,暂时压下了翻涌的情绪。

傍晚时分,苏墨又来为萧彻检查旧伤恢复情况,顺便也为楚玉衡换药。

换药时,苏墨动作轻柔,语气温和地叮嘱着注意事项。

楚玉衡看着这位总是带着善意的太医,心中微暖。

卫铮照例守在门外,目光偶尔掠过苏墨专注的侧脸,又迅速移开,只是握着刀柄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苏墨离开后,书房内又只剩下两人。

忽然,萧彻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刘瑾那边,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

楚玉衡动作一顿,愕然抬头。

萧彻并未看他,手指摩挲着一份刚送来的邸报,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一个阉人,手伸得太长,总要付出点代价。”

楚玉衡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他做了什么?

难道就因为在宫门口那点冲突?

不,萧彻绝非如此冲动之人。

是因为刘瑾屡次的挑衅触及了他的底线?

还是因为……别的?

他不敢深想,只觉得一股复杂的情绪堵在胸口,闷得发慌。

还是另一种形式的不安?

“奴……谢世子。”他低下头,声音干涩。

萧彻这才抬起眼,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在这吃人的地方,隐忍没错,但过分的隐忍,就是软弱。狼崽子想活下去,光会躲是不够的,迟早得学会亮出爪子。”

他的话像一把锤子,重重敲在楚玉衡心上。

亮出爪子……他何尝不想?

可他有什么资本?

他只是一介罪奴,无依无靠。

然而,萧彻的话,却又像在死寂的深水里投入了一块巨石。

那些被强行压抑的恨意和不甘,似乎找到了一个微弱的宣泄口。

他抬起头,第一次没有立刻避开萧彻的目光,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子里,仿佛有幽暗的火光一闪而逝。

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萧彻看着那簇转瞬即逝的火光,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狼的教导,开始了。

而猎物心底深埋的仇恨种子,正在这看似庇护实则危险的土壤里,悄然汲取着养料。

第18章 夜巡心迹

夜色如墨,秋露深重。

馆驿的巡逻守卫比平日增加了一倍,侍卫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沉重。

卫铮按着刀柄,如同融入夜色的雕像,挺立在萧彻书房外的廊下,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阴影角落,不敢有丝毫松懈。

刺客之事,如同悬顶之剑,让他肩上的责任重逾千钧。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带着淡淡的药草清香。

卫铮身形未动,握刀的手却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分。

苏墨提着一盏小小的羊角灯,灯光柔和,映照着他温润的侧脸。

他走到卫铮身旁停下,声音压得极低,如同夜风絮语:“卫大人还在值夜?更深露重,当心寒气入体。”

卫铮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警惕地巡视前方,硬邦邦地回道:“职责所在。苏太医还未歇息?”

“刚整理完今日的脉案,见这边灯还亮着,便过来看看。”苏墨的声音总是那般温和,能轻易抚平人心的褶皱。

他顿了顿,从随身的药囊里取出那个白日里给过卫铮的小瓷瓶,“白日里给的药膏,效用可好?若不够,我这里还有。”

卫铮的身体似乎更加僵硬了,喉结滚动了一下,才低声道:“……够了。小伤,已无大碍。”

他依旧没有转头,仿佛那漆黑的夜色比身边之人的脸庞更值得凝视。

苏墨却不介意他的冷淡,将瓷瓶轻轻放在廊下的栏杆上:“那就好。药膏虽好,也需按时涂抹才好。”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卫铮挺直如松却难掩疲惫的背脊上,轻声叹道,“世子安危系于卫大人一身,万望保重。若有任何不适,切勿强撑,可随时来太医署寻我。”

这话语里的关切清晰可辨,超出了寻常的医患之情。

卫铮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股陌生的暖流试图冲破他冰封的外壳。

他几乎是仓促地、生硬地回道:“……多谢太医。卫某省得。”

又是一阵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但这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流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

巡逻侍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

苏墨忽然极轻地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上前半步,几乎与卫铮并肩而立,望着同样的夜色,声音轻得如同梦呓:“这宫墙之内,人人皆如履薄冰。能如卫大人这般,始终坚守本心,赤诚如一者,实属难得。”

这话像一把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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