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从踏进禾川龙谷的那一天起,我就做了这个决定。”
他当即感到有一种极端的情绪从他支离破碎的身体里迸发出来。这种情绪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无比陌生却无比强烈,比匕首更能撕裂他的心,强烈到他甚至都忘却身体的疼痛,一种杀戮的渴望从骨头里暴烈地钻出来。
为什么她没有一丝犹豫?
为什么她甚至都不看他一眼?
好像……在她面前的已经是一件死物了。
“你尽管恨我好了。”她说,“让你的鬼魂来纠缠我也好,让我永世不得超生也好。但无论如何,事已至此,你必须死。”
恨。
原来那叫恨。
栖禾川终于知道了。
他恨祁戈雅。
当他知道这个字时,恨意就铺天盖地而来,将他死死困住。
然而在这场恨意的最顶点他却有一瞬间的逃避。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他的幻觉。他讨厌这种情绪。他不想直面这样的情绪。但那一瞬间过后,他又开始怨恨祁戈雅。他明明那样毫无保留地信任她。但她不假思索地利用了他的真心。
那天以后祁戈雅再没来了。
栖禾川也彻底死在那个昏暗潮湿的地牢里。
他的魂魄摇摇欲坠地抽离身体之际,江屿便迫不及待地命人剥下他的鳞片砍下他的骨头。
那些人将他的血做成药膳,用他的鳞片打造盔甲,用他的骨头锻造兵器,由此打造出了燕国最所向披靡的一支军队。涉事之人被皇帝加官晋爵,沐浴无上的荣耀,连带整个家族也共享荣光。
原来。是为了前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