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屋顶还在哦?”舒香浓没回头地说,“你还记得吗?要是不记得一定就是根本不爱我!我就不理你,去依赖别人来。”
沈矜迟跟着她走,无所谓方向,或者说舒香浓就是多年来的方向。
他的阳光不在天上。
在他面前咫尺的距离,张开手臂就能抱入怀里。
倒塌的教室宿舍楼隔了围栏,外边新修了水泥台阶。他们坐在树荫下的台阶上,看着那一片水泥钢筋的废墟,一片不知名的野花在夹缝里生长、摇曳。
知了鸣叫,山风悠悠。
不变的烈日、微风、树林与蝉鸣,褪色的只有曾经就越来越旧的屋子,而今彻底坍塌沉睡在他们面前。
舒香浓抱着膝,转头——而她的身边,依旧是她沈矜迟。不变的守护神。
“沈矜迟,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吗?”。
“不会。”
“那会变成什么?”
沈矜迟顿了下,“人死后身体会经过腐败分解,流回土壤,成为其它生物的养分,被吸收、消化。”
舒香浓笑一声,点点头。“那也好。”
她看着那片小花。“星星太遥远……”
过了一会儿,舒香浓又道:“奶奶和妈妈这会儿说不定就是那朵小花,或者刚刚我们路过的那只猫儿。她们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我们身边。”
沈矜迟笑一下,看舒香浓。“嗯。从科学上讲,是这样。”
这世界上可以确定的是一种轮回。
从无到有的生命,再化作虚无。
山川草木化作我们,而我们终将回到山川、森林、河流。生与死的轮回,无关神与鬼,是灰飞烟灭后的万物重生。
舒香浓从废墟上的屋顶,看去晴空万里、飞鸟穿云。
“沈矜迟,你知道鲸落吗?”
“知道。”
“或许每具身体的死亡,都是一场壮丽的鲸落。”
舒香浓握住沈矜迟的手,紧紧的,嗓音轻柔淡然:“一鲸落,万物生。”
沈矜迟从云端收回目光,侧脸被日光打下阴影。
舒香浓淡淡笑:“妈妈和奶奶,还有地震里离开的所有人,一定也化作了更多的生命,在我们身边快乐的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