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受,而以往宋持砚抵御此般不适的方式是掌控。
因此他想问她,若他非要呢?
哪怕代价是被她刺痛。
宋持砚掌心圈紧田岁禾腕子, 让她的刺更深地扎入他手心, 融入他血肉之中, 不再视他为外人。
田岁禾没有挣脱,他便收紧了寸, 也拢紧了他的怀抱。用一个既像掌控又像庇护的拥抱圈住她,填补他心中被刺扎出的裂口。
“宋持砚。”田岁禾叹息, 没有挣扎与恼怒,但她的话音在逐渐变淡,“连半日都装不下去么?”
她的温柔就如悲悯的佛在对待无可救药之人, 即将放弃普渡。
宋持砚心中顿空。
从未有过的慌乱席卷,他松开她,退到合适的距离之外。田岁禾藏在袖中, 掐入手心的指甲慢慢松开。
她安静平和地坐着,暮色为她蒙上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
宋持砚凝视了她很久,他开始猜到,她是在试图寻求平衡, 或许还试图反过来掌控他。
下意识地,他想拒绝。
习惯把控一切的人,如何甘心让人掌控?这无异于自取灭亡。但事到如今,他才意识到她在试图掌控, 证明她还未彻底放弃他。
“抱歉。”宋持砚让出了掌控权,“方才是我逾越,往后我会留意分寸。岁禾,别因此而疏远我。”
田岁禾沉默了会,脑海里再次浮现陈青梧说的那句话:既然逃不开,也不愿舍弃一切,不如试着掌控。
从回来到现在,她就一直在想这句话,越想越没底。眼下短暂的一次交锋,宋持砚退让了,她的心中长出了一棵幼嫩的小草。
说不定她可以试一试。
她点头答应了他。若无其事地翻了翻书:“……继续吧。”
他们接着在灯下看账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