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误解。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女儿的鼻尖。
她到底不放心,叫了车夫备车,把孩子和徐婶一道带去铺子里。
巷口街道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挑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一双深邃冷淡的凤眸透过缝隙望着街巷,视线紧随那年轻妇人。
窈窕的身姿消失了很久很久,挑起帘子的长指收了回。
帘子落下,将昏暗的马车内与艳阳高照的长街分隔成两个世界,一个阴冷逼仄,一个柔和温暖。
田岁禾安顿好笋笋,来到楼上,陈青梧今日也在。
她说笑地聊起闹的乌龙。
陈青梧听完,看出她说笑背后潜藏的担忧,撂下账册:“我今日还徽州来的商贾处确认过消息,歙县来了位姓宋的官员,应当就是宋持砚吧。但你既然担心,不妨带笋笋搬过来与我一道住吧,我那处宅子里护卫众多,位置亦很隐蔽。”
田岁禾一听到这话就又放心了,“那便暂且不搬了,我总得适应适应,不能总这样提心吊胆。”
她已经不是从前胆小且无能的自己了,她现在是偶尔才会胆小,也偶尔才会无能的田岁禾。
哪怕那人真的找来了,她说不定也有办法应对。
深夜小巷中万籁俱静,素朴干净的房中,凭空多出一盏香炉,香雾袅娜,燃着不损及身子的安神香。
片刻后门从外打开,干净地面投下一个颀长的人影。
玉洁的指尖掐灭熏香。
影子在榻边停下,静立许久,抬手撩开素色纱帐。
榻上躺着一对母女。
窗户大开,月光明亮如水,照着女子披散满床的长发柔顺似墨色绸缎,她侧睡着,睡颜恬静。
而她的怀中,依偎着一团小人,春日夜晚微凉,小人被子踢到床下,也许是觉得凉了,拼命往阿娘怀中缩。肉乎乎的藕臂抱着娘亲胳膊,粗短的小腿也大喇喇地搭在娘亲腰间,模样十分依恋。
雪团虽睡得睡,脑袋不时轻蹭娘亲,小嘴偶尔吧唧。
榻边立着的影子一顿。
月光般清冷的视线从稚儿身上,再移到那女子面上,在一大一小两张脸上缓慢来回。
她睡态恬淡,似乎无牵无挂。
就如白日他远远望去所见,那同旁人有说有笑的模样。依旧是从前的模样,眉眼之间还含着羞涩,却比从前温柔从容许多。
没有他,她过得很好。
青年眸光倏然冷凝,手掠过她面颊,她比从前丰润韵致,更添了双十年华妇人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