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凝不免担心田岁禾。
“倘若大伯母遭了难,你们母子俩又该怎么办呢?”
田岁禾托着腮也发了愁,宋家若柳姨娘独大,她跟孩子继续留在宋家,不就是待在火坑里么?
宋玉凝安慰她:“但也说不准,况且还有阿弟在呢。”
说到宋持砚,田岁禾嘴角的笑更无奈了。她心神不宁,宋玉凝当她是在为柳姨娘的事担忧,虽有心帮她排解,但大房的事她也无法干涉,只能宽慰宽慰便先行离去了。
玉凝刚走没一会,郑氏又来看孩子了,进门后郑氏的眼角眉梢都是愁绪,看到孩子才有几分松快,温柔抚摸着孩子眉眼。
“孩子,你承载着祖母和你母亲的希望,日后可要成才啊。”
她孜孜不倦地与一个听不懂话的婴孩诉说期待。田岁禾哪怕是旁听也觉得肩头沉重。
在阿郎和宋持砚幼时,郑夫人从前是否也时常说这样的话?
田岁禾虽生在贫寒的山村里,可阿翁整日乐呵呵的,更从不要求他们两个孩子如何,老头子对他们唯一的期许就是“好好活着”。
田岁禾忽然想,若是阿郎也在宋家长大,会不会变得跟宋持砚一样冷淡,少年时只想着高中状元,做官后只顾着忙活公事。
可郑夫人也是个苦命人。
说来说去都怪那位敬安伯让妻子和妾室争来争去!
田岁禾对大户人家,尤其大户人家的男人多了一重成见。
*
因为京城之行很顺利,敬安伯和柳姨娘母女提早从京城归来,柳姨娘满面春风,给府上从主子们每个人都送了些小玩意,仆婢亦打了赏。一时府上风向都变了。
一到宋府,敬安伯特命林嬷嬷和田岁禾把孩子抱去前堂。
尽管大房所有人连同二三房的夫人也都在,可田岁禾看着敬安伯抱孩子便提心吊胆。
柳姨娘打眼一瞧,笑着道:“老爷瞧,这孩子真像三郎。”
敬安伯看了襁褓中的孩子一眼,神情陷入怔忪。
像是不忍触及回忆,他把孩子递给了柳氏:“你要抱抱么?”
田岁禾戒备得屏息,身侧的玉凝悄然捏了捏她。
而郑氏的反应比她还要大,目光倏然变得犀利戒备。跟着站了起身,“孩子月份小,当心。”
柳氏低眉顺眼,“既然姐姐担心,我还是不抱了。”
她把孩子交还给林嬷嬷。
大庭广众之下自是什么意外都没发生,敬安伯看过了孩子便放他们离去,并未提其他事。
这边柳氏与女儿回到了院中,宋玉萱不悦道:“阿娘,您这一次太过张扬了,又是赏赐下人又是给府里众人赠礼,恐怕树大要招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