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也很信任你,但回宋家后你变得很冷淡,是不是见了世面,再看我就不觉得有多么好了?”
她初时委屈,后来目光逐渐倔强:“你没有变坏,你只是变好了。当然,我的意思不是我有多不好,阿翁说了,我是这世上最独特的姑娘,只是从前我们一样好,你有你的好,我也有我的好,可现在你有更多的好,我却还是只有那么些。所以,我不怪你,我们是不合适了。”
“和离吧阿郎!就算你现在不会对县令的女儿动心,可以后还会有更多个县令女儿!”
田岁禾抽出张空白信笺,不舍但坚定地推到他面前。
宋持砚静静地打量着她。
相识以来,他还从未在她眼里看到过如此傲气的神色。她的见识和阅历虽少,但许多道理却看得分明,因而不轻易自贬。
他忽然发现,田岁禾并不是一个胆小没有主见的女子。
她的棱角其实非常分明。
田岁禾等着他回应,宋持砚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手忽而轻掸纸面,“若当初是这种境况,再情比金坚是否也会有分歧?”
田岁禾从他幽深的口吻中听出一丝半缕晦暗的兴奋,竟好像在期待什么坏事发生。
可她不明白他在期待什么,又为何眸中的愉悦如此异样。
她脑袋凑过去,就近打量他:“你在想坏事对么?”
宋持砚转向她,盯着她的眸子不放,循循善诱地问道:“若阿郎回了宋家,不再是从前那个阿郎,你猜他会不会变心呢?”
田岁禾被他给问倒了。
这话问得好没道理,他会不会变心不该问他自己?
她不满道:“我想,从前的阿郎是不会变心的,现在的阿郎……我不清楚,你自己不是阿郎么?这样的问题问我做甚?你说这话好像你不是阿郎,在盼着我跟阿郎不好!”
宋持砚被一语点醒。
他为何要去假设那种永远不会玩发生的破碎结局?
宋持砚轻扯嘴角。
“你今晚可真是好生奇怪。”田岁禾捏着手心,“你不像阿郎,从前的阿郎不是这样的。”
宋持砚唇角又似笑非笑地扯了扯,露出冷淡讥讽之意。
“是,我不是。”
他揉皱了那张信笺,“我不是他,故而无权写和离书,你也不必担心阿郎变心。”
越发听不懂了,田岁禾紧紧盯着他,不错过他任何细小的神情,忽然茅塞顿开,“我明白了!”
宋持砚平静道:“明白什么?”
田岁禾凝望着他,“我明白你究竟在想什么了?”
宋持砚挑眉,不以为然地问她:“你觉得我在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