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痒。”
田岁禾觉得这倒不像坏人。
不会惹上是非就好,她不再惦记那小贼。可没想到过两日,小毛贼亲自来她房中道谢。
田岁禾刚吹灯,从房梁上跳下来一个黑影捂住了她的嘴。
“恩人,是我。”听着声线清冽,是个少年人。
他松开了田岁禾,田岁禾哭丧着脸,“你怎么没完没了的啊……”
“我说过要结草衔环以报的!”那人上半张脸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张嘴,咧嘴一笑时满口大白牙映着窗外的月光,铜镜似的铮亮。
这个笑莫名令田岁禾亲切,在她记忆中,阿郎就喜欢这么笑。
她难得不那么怕,捂着脸往角落里缩,“我,我不要什么草环,你快走吧,我是老实人。”
她在轻微发抖,少年窘迫挠头:“那是我家里祖宗的规矩,得了恩惠不报答要给祖宗收走的。”
田岁禾无奈捂脸,那还是让他的祖宗来收了他吧!
少年一门心思想着报答,回想适才躲在房梁上听到她们主仆的对话,还有小娘子清秀可人的一张脸,这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受伤,又是第一次被姑娘家救,她还亲口同身边人说他不像坏人。
不仅是恩人,还是知己嘞。
少年当机立断,“恩人是寡妇,寡妇最缺什么,当然是男人,这样,我以身相许如何?”
田岁禾听得要晕过去了。
他在说些什么啊?
好在直觉告诉她,这人除了脑子不大好使,应当不会做坏事。她好声好气道:“不用了,我……我忘不了亡夫,而且,我还命里克夫!”
愣头青飞贼却觉得她是自惭形秽,善解人意道:“我命很硬,不怕克的!”见她抖得更厉害了,他客气地退了一步:“也是,你都没见过我长什么样,确实不好下口。我长得怪好看的,往后有机会我给你看一眼,你再决定可好?”
田岁禾只想他快点走,根本听不进去,胡乱道:“好、好……”
少年约定三日后来她闺房,田岁禾哪敢让他再来,万一给人碰见了说她与人私通,那柳姨娘还不得把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道说成野种?
她不敢拒绝见面,怕小飞贼今晚就把她掳了走,大着胆子道:“不在宋府里行不行?”
飞贼:“恩人定地方吧!”
他倒挺好说话,可田岁禾无奈:“但我不熟开封啊。”
少年又咧嘴笑了,“我熟,就在城外的庙里见面吧!”
约定好他心满意足走了,还不忙装模作样地威胁了她:“不许带别人去抓我,我不会对恩人动手,但别的人我可不会放过!”
田岁禾点头如捣蒜。
“我哪敢……”
不,她必须敢,不敢也得敢。这个小飞贼是个大麻烦,思来想去田岁禾找林嬷嬷出主意。
“嬷嬷,我这样会不会给宋家惹上事啊,要不要跟夫人说?”
林嬷嬷好歹是在大户人家待过的老人,听了田岁禾的话也未太惊慌,和你不曾责备她,还宽慰道:“娘子别自责,宋家在开封是数一数二的高门,一个小飞贼能对宋家如何?眼下啊,最打紧的不是坦白从宽,是私下解决那个少年。”
田岁禾在偌大宋家能信任的只有郑氏和宋持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