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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 / 2)

宋知蕙双膝立即落地,再次跪在他面前,用那极其谦卑的语气道:“奴婢自知身份低贱,怎敢觊觎王爷。”

月色穿过薄窗,柔柔的幽兰光亮就落在她的肩上。

明明她衣着齐整,可此刻晏翊眼前莫名就出现了那日马车中的场景……在那晃动的车内,光洁又白皙的肩颈也在有节奏地颤着。

晏翊喉结微动,喉中也忽地有些发干,还生出一丝莫名的痒意,他缓缓移开视线,哑声道:“你不肯说,那孤便替你说……定是那柳溪先寻了你麻烦,你便趁机撞了过去,故意伤了手臂,以此便有了理由不必侍人。”

她的心思再一次被晏翊猜中,想到柳溪和秦嬷嬷的下场,宋知蕙不敢再争辩。

见她默认,晏翊冷嗤,“撩开衣袖。”

宋知蕙跪坐起身,露出小臂,白皙的肌肤上,那道疤痕显得尤为突兀。

晏翊又是一声冷笑,还当真是低估她了,原以为不过是小娘子故意跌倒磕碰一下,却没想到她对自己都能这般心狠,那伤口若是不小心护理,日后必然落下一道长痕。

思及此,晏翊恍然明白过来,一双剑眉瞬间蹙起,“受伤只是一时,若能留疤,岂不是往后一劳永逸?”

一辈子都不必出来侍奉。

宋知蕙落下衣袖,彻底放弃争辩,再度叩首道:“奴婢知错了。”

“奴婢?”晏翊想到她自始至终都是以此来自称,从不肯在他面前称妾,心头那股莫名的火气更重,不由讥讽道,“也是……如此低贱之躯,怎配做孤的妾。”

原以为宋知蕙会出声争辩一二,她不是最喜欢嘴硬,却没想她默不作声,身影似还松了一下。

晏翊当即愠怒,冷声便道:“脱衣。”

宋知蕙愣住,不知晏翊是要做什么,他不是说她不配,为何又要她脱衣?

可她不敢问,也不敢违抗,便站起身脱了衣裙,只留了里衣与亵裤。

“过来。”又是那熟悉的沉冷说。

宋知蕙垂着眼走上前去,最后停在他身侧。

“跪下。”晏翊道。

宋知蕙跪在了他的手边,只要他抬手,便能触及到她。

可晏翊并没有碰她,而是抬手熄了身侧的灯,只那眼睛望着宋知蕙,片刻后哑声道:“背过身,再往远些。”

他总共调整了三次,直到幽兰的月光不偏不倚落在她白皙光嫩的肩颈上,与那日马车中的景象几乎一致,晏翊才不再出声,缓缓将手落入水中。

果然,在这一幕出现的刹那,他意动了。

害怕死亡

宋知蕙没有看到晏翊在做什么,可这池房内外太过安静,她与晏翊之间的距离也太近,那越来越沉乱的呼吸,却是传进了她的耳中。

这声音对于宋知蕙而言,不算陌生,毕竟赵凌当初是养了她三年的。

若是旁人,宋知蕙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在做什么,可面前之人是晏翊,传闻中那个位高权重,不近女色的靖安王,她实在无法想象,晏翊在她面前会这样做,或者说,是只这样做。

她睁开眼,用眼角看向身侧水面。

水面荡漾着波纹,在有节奏的由慢至快。

宋知蕙收回目光,在心底还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她不由想起许久前刘妈妈说过的话,越是位高权重之人,兴许那癖好越是怪异,只要不伤及性命,配合一二又有何妨?

宋知蕙轻缓地长出一口气,合上眼规规矩矩地跪在那里。

许久后,随着一声沉闷的喟叹,池面也渐渐恢复了平静,整个池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安宁。

也不知过去多久,面前忽然“咣当”一声。

宋知蕙被惊得打了个颤。

“抬眼。”晏翊声比之前又哑了几分。

宋知蕙缓缓抬头,看到一柄匕首丢在了她的面前。

“选哪个?”晏翊又丢了一个药膏过来,“是自刎,还是将你那伤口除去?”

宋知蕙几乎没有犹豫,抬手拿起了药膏。

比起伤好后被拉出来侍人,她更害怕死亡。

晏翊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若宋知蕙当真有骨气,从前的她便不会自甘堕落去那春宝阁,如今来了他的王府,倒是与她装起来了。

晏翊冷嗤道:“抹药。”

宋知蕙应是,将那药膏打开,细细涂抹在伤口处,她并没有刻意去做什么,可在这幽兰月色的衬托下,她细长指节打着圈的在伤口处缓缓划动,莫名添了一抹娇媚。

晏翊这次未将目光移开,直直地望着她,顺手拿起酒壶,一口一口饮了起来。

宋知蕙自始至终未曾抬眼望他,只低头坐自己的事,待抹完药膏,她将盖子合上,朝着晏翊的方向又是一拜,“谢王爷赐药。”

“退下。”晏翊道。

宋知蕙如蒙大赦,却不敢做得太过明显,只慢慢从地上爬起,背过身开始穿衣。

她动作不快不慢,让人挑不出错,但落在晏翊眼中,还是让他看出了她想要快些离开的念头。

就在宋知蕙穿好衣裙,退至屏风处,准备转身离开之时,晏翊忽地开了口,“明日来孤面前涂药。”

宋知蕙快要落下的心,倏地一下又悬了起来,直到这一刻,她终是理解何为伴君如伴虎。

回去时天已黑透,是刘福亲自将她送回了西苑。

出来迎她的是赵嬷嬷,宋知蕙第一次见她。

赵嬷嬷与那秦嬷嬷年岁相当,却看着便十分面善,她笑着与刘福简单说了几句,便带着宋知蕙朝降雪轩去。

“奴婢姓赵,从前在东苑做事,今日被调到了西苑,日后娘子要有何事,只管吩咐奴婢便是。”

赵嬷嬷满面笑容,说话时也点头哈腰,与从前秦嬷嬷的态度截然不同。

宋知蕙未用晚膳,又跪了许久,此刻只觉得夜风渗人,牙根都在微颤,她也回了一个微笑,朝赵嬷嬷点头道:“有劳嬷嬷了。”

赵嬷嬷赶忙摆手说不敢当,待将宋知蕙送到降雪轩,她才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云舒在院里盼了一天,此刻冻得正在搓手,听到院外有脚步声,赶忙就跑了出去。

听到院里的声音,顾若香也披上薄袄,跟了出来,“是知蕙回来了?”

宋知蕙知道云舒肯定还未歇下,却不知她竟傻傻一直等在院里,不知在屋中避寒,更是没想到顾若香也一直等着未睡。

这一瞬间,宋知蕙酸了鼻根,她已记不得上一次被人这般记挂,是在何时了。

是娘亲因她去花灯节归家太晚那次?

还是她在书院待了太久,忘记回屋用膳那次……

那无数个许久未敢触碰的记忆,如潮水般疯狂涌上心头,宋知蕙用力握拳,指尖的深刺让她倏然冷静下来。

见她似是有些怔愣,顾若香三两步迎上前来,握住了她的手,“怎么愣着了?快些回屋暖暖身子……呀,瞧你这手冰的呦……”

顾若香一边说,一边拉着她朝屋里走去。

院里黑,屋中点着灯,顾若香凑在灯下,才看到她面色苍白,唇瓣都是干裂的,甚至还渗出了血迹,这与顾若香所想截然不同,她以为王爷肯为她处置了那二人,必得是要恩宠于她的,不然怎会这个时间才回来。

可看到如此模样的宋知蕙,顾若香才发觉可能是她想错了。

“可……受了伤?”顾若香试探地问道。

宋知蕙摇了摇头,从云舒手中接过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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