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唇又软又甜，晏樢控制不住地缓缓摆动尾鳍，鳞片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的小腿，激起细密战栗。
随着吻得深入，花梨连指尖都开始发麻。
水中世界光怪陆离，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彻底失控前，晏樢一把将花梨按进胸膛。
“哗啦——”，两人破水而出。
没看清晏樢的动作，但从水面一步步上岸的过程，两人身上的水珠一点点凝成透明的珠子，簌簌落进浪花里。
花梨缓了口气，从他怀抱中跳下来。
她并没有问晏樢怎么会突然出现，而是被陌生的码头吸引了注意力，“小鸟，这是哪儿啊？”
晏樢有些无奈，又有点想笑。
这小姑娘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为她精心打扮的穿着，用她们世界的话来说这叫什么？
哦对，直女。
看来美人计这招，着实是用错人了。
晏樢低头系好小睁眼瞎松散的衣带，“忘归浦，这是人间东海最偏的鱼巷，却也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
“看见那盏琉璃灯笼没有？那家面铺的老板娘家，据说世代都是替织女看守云梭的仙娥。”
睁眼瞎好奇，“据谁说？”
晏樢眨眨眼，“我说的。”
花梨:“……？”
她顺着晏樢所指望去，只见炊烟袅袅处，有个系着靛蓝围裙的妇人正掀开锅盖，热气模糊了檐下贝壳做成的风铃。
她刚要开口，晏樢已经牵着花梨走了过去。
“老板娘。”他熟门熟路地在铺前长凳坐下，袖口滑出两颗珍珠滚进陶罐，“两碗鱼羹。”
小渔村环境自然不比城里，歪斜的桌椅擦得发白，墙角木桶里还堆着未处理的贝壳，可花梨却很自然地跟着坐下来，好奇道：“你很熟悉这里？”
在她的印象里，小鸟一直都在沧溟海和界渊，加上他这副顶级好皮囊，很难想象他会跟人间有交集。
“您的鱼羹来了，两位慢用。”
晏樢略微颔首，将其中一碗拉到自己面前，确认好温度后推给花梨。
花梨拿起汤勺，舀了一口喝下。
怎么说？味道绝对跟好吃沾不上边。
晏樢同样端起自己的碗，就着碗沿喝了一大口，喟叹地笑：
“在渡劫失败撕裂灵魂前，我曾在这里度过两段还算不错的岁月。”
“渡劫前？是你在人间的那段传奇？”花梨来了精神，“我前几天去书店淘话本子，还看见有人以你为原型写了升级流大男主文呢，什么三岁练气，五岁结丹，坐火箭都没这么快的速度。”
晏樢没什么表情得笑了一声：“可我从来都不是天资聪颖的那类人。”
“我幼时被父母送到仙门求学，具体多少年岁忘了，但应该跟小塔差不多。后被霜华门选中，入了外门。”
“那时干得最多的就是挑水，寅时起床，抱着两个比我还高的木桶。从山脚到外门膳堂，一共三千级石阶。年年摔得满身青紫，一直到十二岁方才入内门。”
“可入了内门更糟。”
“别人练一遍的剑诀，我要尝试上百遍。别人看几遍就学会的咒法，我却得反复练上几天几夜。那个时候最怕冬天，手脚生满冻疮，握剑时血水就会把剑柄黏住。”
“好在内门师兄师姐总是偷偷照顾我。大师兄会借着对招指点我，小师兄还会在我脱力时，背着我来这个渔村”
晏樢将吃得干干净净的碗推到一边，顺手又拿起花梨剩下的，“唔…千年前这里可热闹得多，光是铺子都要比现在多了一倍不止。”
“不过后来战事频起，百姓流离，自然也就荒废了。”
花梨从没听过晏樢讲起这段往事，乍一听心里暖暖的，笑眯眯道:“你那宗门如今还在么？师兄师姐呢？”
晏樢风淡云轻地摇头，“死了。”
花梨一秒收回龇着的大牙。
“修真界纷争左右不过那点事，抢机缘、夺灵宝，以及正邪对立，老掉牙。”
“而且当时的霜华门不过是修真界一个普通小门派，门内最强不过元婴修士。”
“所以邪修来袭那日，整个宗门就像那纸糊的灯笼。”晏樢眼中闪过恶意：“结果你猜怎么着？”
“平日里照顾教导我的师兄师姐，逃得比谁都快。我被推出去挡剑时，恰好看见小师兄在撕掉身上的宗门印记。”
又一次将空碗推到一旁，晏樢支着下巴，语调轻快又带着说不出的摄人，“后来我被扔进尸堆时，也挺热闹。整个宗门整整齐齐，一个都没跑掉。”
“那晚我被灵剑撕裂丹田，却没有立马死，鬼使神差躺在乱葬岗说了三天三夜的‘愈合’，结果再醒来时，发现整座山的坟茔都开了花。”
“以生机为生机，阴差阳错，我开启了言灵之力。”
花梨有些沉默，没想到在小鸟沧溟海是小苦瓜就算了，在人间这段也这么苦。
心脏有点不舒服。
晏樢看着小姑娘显而易见地耷搭下脑袋，眼中翻涌的黑色浪潮骤然一停。
《冷面仙君白月光》：断肠旧梦。
尽管书已经毁了，但是这个情节晏樢却还记得。
若按照书中所说，他在说完这些后，要声线似碎玉渗血，然后等到花梨眼眶泛红时，再将人拥入怀中，跟她要补偿。
可故事仅仅刚开了个头，他就投降般发现，别说是眼眶泛红，就连小姑娘蹙起眉头，他都无法忍耐。
……
……罢了。
花梨正酝酿着语言准备安慰晏樢，可他却自己主动贴了过来，“往事已矣，这些对我来说不过蜻蜓点水，不留半点痕迹。”
“如今也不过是故地重游，有感而发。小恩人，你知道我为何带你来这么？”
花梨想了想，按照小鸟这个阴暗疯批的属性来说
“是因为每次吃到这个都会让你想到人心比鬼神还可怕，所以要时刻提醒自己？”
晏樢货真价实一愣，“？”
他是什么受虐狂么？
他好笑地叹气，“自然因为是本地特色，所以每次来都要尝尝。”
花梨明显不信：“只是尝尝的话，你为什么会把我剩下那份吃了？”
晏樢闻言挑眉，用鼻尖蹭了蹭小姑娘泛红的耳垂，语气暧昧又委屈：“我真正想要吃什么，小恩人难道现在还不清楚么？”
花梨：“？？”
不是，等会儿？咱就是说这个话题跨度这么大么？
啥叫想吃的？不会是她想得那样吧？
晏樢见小睁眼瞎死不承认，薄唇轻擦过她的耳廓，温凉的触感像是珍珠划过丝绸，可听在花梨耳中却只有被原配捉奸在床的惊悚感：
“雪山、佛子”
花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圣都妖域、洛川”
花梨心“咯噔”一声。
“日落城、温烬”
花梨心虚地抓紧了裙摆。
晏樢桌下的腿缓缓缠绕上小姑娘的脚踝，潮湿的吐息顺着耳蜗滑入衣领：
“小恩人是不是忘了？”
“元阳未泄自身，其本源气息至纯至阳，修为强大者自然感知。而我”
“是这些人里，修为最强的”
小鸟的豪华嫁妆
花梨：“”
完了，这波送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