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给沈聿打了一通电话，想找他商量，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传来是陆漫漫的声音：“小九，你哥已经睡了，你找他有事吗？”

&esp;&esp;霜序愣了一下：“有件事想和他商量一下。”

&esp;&esp;“他这几天太累了，刚刚睡着，我不忍心叫醒他。”陆漫漫压着音量说，“等他醒了，我帮你转告他。”

&esp;&esp;霜序说：“我在家等他。”

&esp;&esp;“好。”陆漫漫答应。

&esp;&esp;霜序坐在客厅等着，王嫂问要不要给她拿条毯子睡会，她摇摇头。

&esp;&esp;她仰靠在沙发上，脑子一帧一帧地回放起从前。

&esp;&esp;十五年前的街头，一双白色球鞋为她停留，沈聿牵着她的手，将她领进这栋房子，此后的十年，这里成了她的家。

&esp;&esp;霜序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直起头的时候，夜色已悄无声息地铺展开。

&esp;&esp;时光匆匆而过，她好像在这几个小时里，又走完了一个十年。

&esp;&esp;沈聿没有回来，也没有给她回电话。

&esp;&esp;霜序自己做了决定。

&esp;&esp;从家里出去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她站在夜风里，拨通贺庭洲的号码。

&esp;&esp;电话很快就接起，却没有声音传来，彼端一片安静，在等她先开口。

&esp;&esp;“庭洲哥。”

&esp;&esp;贺庭洲声线平淡：“怎么。”

&esp;&esp;“我能见你一面吗，有事想找你。”

&esp;&esp;静默几秒，贺庭洲说：“过来吧。”

&esp;&esp;从沈家到燕西半个小时车程，贺庭洲的别墅在太和院，坐落在燕城西郊最稀缺的贵胄之地，顺着宽阔平坦的车道一路开进去，别墅的大门早已开启等候。

&esp;&esp;他喜欢热闹的环境催眠，这栋别墅却异常幽静。

&esp;&esp;霜序将车停在院里，门没锁，她推门而入，贺庭洲已经在客厅等她。

&esp;&esp;他穿着衬衣西裤，像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手指支着太阳穴，靠在沙发里的姿势很懒，捏着手机心不在焉地转来转去。

&esp;&esp;听见脚步声，他眼睑轻抬，没太大反应，只是手里的手机停下不转了。

&esp;&esp;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霜序走过去，等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才开口：“为沈家来的？”

&esp;&esp;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esp;&esp;霜序点点头：“是。”

&esp;&esp;“你来找我之前，还找过谁？”贺庭洲问。

&esp;&esp;“我爸。”

&esp;&esp;“你爸没告诉你，这事有多棘手吗？”

&esp;&esp;霜序说：“所以我才来找你。”

&esp;&esp;“你怎么就有把握，我会帮你呢。”

&esp;&esp;这个问题问到致命点上，霜序望着他，那双杏眼清透得不掺杂一丝杂质，干净如水，盛着期冀：“我没有把握，庭洲哥，你能帮我吗？”

&esp;&esp;贺庭洲撑着头一瞬不瞬看了她片刻，才慢悠悠地说：“能啊。”

&esp;&esp;他话音一转：“你拿什么筹码跟我谈？”

&esp;&esp;这句话让霜序短暂地怔了一下，实诚地回答：“我没有筹码。”

&esp;&esp;她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财富不如他多，权力不如他高，她连能够依仗的后盾都没有。

&esp;&esp;“那我凭什么帮你呢。”贺庭洲说。

&esp;&esp;心底还未来得及燃起的希望被迎头浇下来的冷水冻住，霜序明亮的眸子慢慢暗下去。

&esp;&esp;能理解的，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他不插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esp;&esp;贺庭洲帮过她很多次，以致于她很容易产生一种错觉，以为她们到了朋友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