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关陇势力,萧临便废了不少功夫。这么看来,当初让她坐上贵妃之位,已算是破天荒之举。
&esp;&esp;萧临苦笑道:“不愧是你,竟能分析得如此透彻。”
&esp;&esp;若是其他女子,脑子里想的怕只有争宠。可看着她无谓又冷静的模样,他却有些心凉。
&esp;&esp;“陛下。”她看出萧临心中的懊恼,或许是征服欲未能达到而产生的郁结,还是朝他勾唇一笑,微微歪头,双眸中揉进春光,“我虽身份卑微又尴尬,可我此生,不愿为妾。也不愿与她人共侍一夫,可陛下身为皇帝,必得三宫六院,广纳御妻为自己开枝散叶。”
&esp;&esp;萧临心头一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esp;&esp;云夭则伸手抓住他指腹有些粗糙的手,“到了如今,我依旧如同当初在天牢中那般,会在陛下身后,为陛下肝脑涂地。”
&esp;&esp;他绷着脸,心中失落,脖颈上被她咬出来的伤口还未结痂,又开始痒起来,手中的柔荑太过柔软,只能梗着脖子,躲开视线道:“朕今日过来,便是怕你多想。既然如此,朕便放心了。”
&esp;&esp;他一时语塞,这个女人比他看得更通透,难怪她宁愿以一个女奴的身份待在自己身边,暗中做着谋士,也不愿以他的女人的名分,被摆到台面之上。
&esp;&esp;相比起来,他倒显得幼稚又冲动。
&esp;&esp;他一口将案几上的茶饮尽,拂袖起身。
&esp;&esp;云夭立刻跟上送他出偏殿,这时候才发觉他脖颈处的伤口竟还在流血,看样子是他自己挠破了。
&esp;&esp;她没有出声询问,只是看着他背对自己远去。
&esp;&esp;如今他们这样的关系,在她看来,是最好的。
&esp;&esp;……
&esp;&esp;萧临自那日后便带着人出宫,巡视周边驻军去了,没留下一句话,已是三日未归。
&esp;&esp;是日,一个从未见过的内侍到她身旁,恭恭敬敬朝她行礼,“云姑娘。”
&esp;&esp;云夭这才转头,朝他回礼,“公公面生,不知这位公公是?”
&esp;&esp;“奴婢是寿安宫的人,姓李。”李公公朝她笑笑,说着便递上一包金瓜子。
&esp;&esp;云夭垂眸,未接,只是笑笑,寿安宫是太后寝宫,这么说眼前的人是太后派来的。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儿,她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esp;&esp;“公公有话直说。”
&esp;&esp;李公公见她不接,也不恼,道:“太后娘娘想让姑娘走一趟寿安宫,有些话想与云姑娘说。”
&esp;&esp;云夭沉吟,而后笑道:“替我与太后娘娘说,陛下近日虽不在宫中,可我实在忙碌得紧,或许抽不出空去寿安宫。况且以我的身份,又能为娘娘做甚?实在太抬举我了。若太后娘娘有何要事,等陛下回宫,直接找陛下便好。陛下也是通情达之人。”
&esp;&esp;通情达?
&esp;&esp;李公公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整个皇宫中,最不通情达的怕就是当今这位圣上。
&esp;&esp;他又试着软硬兼施劝了几句,全被云夭不轻不重给打了回来。见她竟直接拂了太后脸面,李公公也不装了,直接剜了她一眼,便拂袖而去。
&esp;&esp;此等小插曲云夭并未放在心上。
&esp;&esp;直到发觉徐阿母消失两日之久,她四处寻不到人,才猜测到了太后身上。
&esp;&esp;思索一番后,她还是寻了空闲功夫,跑了一趟寿安宫。
&esp;&esp;此时天气炎热,她背后沁出一层薄汗,当进入殿中,一股冷气席卷而来,殿中各角落摆满了冰,宫女在冰旁不断拉动着风扇。她转眼便见到了落座于主座,雍容华贵的太后。
&esp;&esp;虽是白了头发,却依旧带着多年上位者的气质。
&esp;&esp;云夭立刻行跪拜之礼,很快太后便笑着让她起身,“好了,云姑娘乃是皇帝身边的贵人,何必行此虚礼。现在宫中何人不知,云姑娘走到何处,代表可都是皇帝。”
&esp;&esp;这话语看起来是在奉承,却带刺,云夭感受到她自上而下的视线,只能干巴巴笑笑。这位太后,可不是如表面上那般和善。
&esp;&esp;前世她与萧临同床五年,却从未有孕。本以为是自己体质偏弱,直到后来才知晓,是这位太后娘娘的手笔。
&esp;&esp;她暗中让宫人,在桃栖殿榻边的一屏风上常年熏染麝香,温水煮青蛙一般,慢慢坏了自己的身子。
&esp;&esp;本以为太后是对自己不满,看不起她身份,到后来才知晓是对萧临不满,便是不想要他留下任何子嗣。
&esp;&esp;萧临也很给太后争气,登位五年,后宫中真的无一子嗣。
&esp;&esp;“娘娘若是想要叫奴来,直接让人通传便好,何须如此?”云夭一直低着头,不愿抬头看她一言。
&esp;&esp;太后却温和笑笑,道:“云姑娘也是误会了哀家,而如今姑娘尊贵,哀家也只得出此下策。”
&esp;&esp;云夭站在原地听着太后左一句,右一句,实在不知道她有什么可说的。屋里的冰有些太多,再加之熏炉中的浓香,让她一时脑子有些发昏。
&esp;&esp;等许久太后不再动口后,云夭才道:“不知太后娘娘想方设法见到奴,究竟有何要事?”
&esp;&esp;半晌,太后才收回审视的视线,一边喝着凉茶,一边轻笑道:“杨家目无君主,罪大恶极,如今被抄,那尚书右仆射的位子便空了出来。各家也是争相想要这个位子,与其给外人,给咱们熟悉的能人不是更好?”
&esp;&esp;云夭心道,果然。
&esp;&esp;她没有说话,见太后又随意说了些没用的客套话,最后终于说到点子上,“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一人,名薛樊。虽是寒门家族出生,但后来娶了平阳郡主,算得上是皇家赘婿。若……”
&esp;&esp;太后又抿一口茶,重新将视线落回云夭身上,“……若你能在皇帝耳边,多提提这薛樊,总归也是好的。”
&esp;&esp;云夭讽刺暗笑,如今众人不知,可她却知晓。这薛樊虽是平阳郡主的丈夫,却也是太后私下情夫。前世这腌臢事儿,也是很久后才被捅出来。
&esp;&esp;“娘娘实在高看奴,奴只是在圣上身边侍奉饮食起居而已,哪儿能左右得了圣上想法,更何况,还是涉及这朝中政治。”云夭一边思索着回绝,一边想着怎么才能带走徐阿母。
&esp;&esp;太后却不以为意道:“哀家可从不小看美人,特别是云姑娘这等绝色。这吹吹枕边风,还不是轻而易举。如今中宫无主,哀家仍是后宫之主,待事成之后,给姑娘封嫔,也是好的。”
&esp;&esp;云夭道:“许是娘娘听信宫中流言有所误会,奴只是一普通的女奴,圣上从未临幸过奴。”
&esp;&esp;此事她必然不能答应,说的简单,可一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