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凭啥脏活累活都是我们两口子……”
&esp;&esp;“你说啥?”
&esp;&esp;“没!”
&esp;&esp;周清潭把堂远送到县城才回。
&esp;&esp;如果只是合作关系,他才不管叶堂远去哪儿。
&esp;&esp;但现在不行了呀,那是二姑娘的亲人,多了一份牵绊的。
&esp;&esp;堂远穿城而过,像是跃入江海的鱼,真正开启了他的行商人生。
&esp;&esp;留在原地的人,也在努力把日子过得精彩些。
&esp;&esp;在王富贵嫉妒、眼馋中,大湾村大部分人团结一心的在开荒。
&esp;&esp;只有苑景盛父子,心心念念的在镇上准备开办私学。
&esp;&esp;富人家瞧不上他落魄。
&esp;&esp;贫寒之家又不敢把积蓄压在他一个不出名的人身上。
&esp;&esp;零零散散的收拢几个有钱又游手好闲的,算是没彻底丢脸。
&esp;&esp;父子俩尚分得清五谷。
&esp;&esp;别人干啥他们也干啥,学着粗略收拾了二分地。
&esp;&esp;握笔的手,做粗活儿就是比不上正经农人。
&esp;&esp;叶青竹顾着开荒和建房子两头,经常错过饭时。
&esp;&esp;盼儿变换花样给大哥做吃的,力求在外边也能让他填饱肚子。
&esp;&esp;初十以后,县衙真的找了几个民间媒婆,开始大肆强行给未婚男女配婚。
&esp;&esp;与此同时,马宗纬坐镇昌黎城,由白眉将军冉括点齐兵将向南出征。
&esp;&esp;安宁了一段时日的大地上,再次掀起战火。
&esp;&esp;大湾村的一把火,烧出来三百余亩地。
&esp;&esp;荒地中清理出来的石头,选出来三六九等。
&esp;&esp;好些的放在一处空地,将来谁家盖房围院子,可以自己过来挑走。
&esp;&esp;中等的用来铺路。
&esp;&esp;叶青竹提前就把运粮车的路留出来。
&esp;&esp;虽然有些人是觉得太可惜,太浪费。
&esp;&esp;但大权在叶青竹手里,他们也只能私底下抱怨几句。
&esp;&esp;叶青竹当然知道占了部分好土。
&esp;&esp;但长久来看,最方便大家春种秋收。
&esp;&esp;有经验的老人倒是理解。
&esp;&esp;年轻力壮多走两步不显得怎样 。
&esp;&esp;到老了才能体会深。
&esp;&esp;一些用不上的杂碎小石,尽量往河边扔。
&esp;&esp;大铁勺看着是个憨人,但叶青竹觉得,他其实很聪明。
&esp;&esp;他选了初十那日,收拾了自己的一点东西,搬到了袁窝棚。
&esp;&esp;如今这里虽然再没有一个姓袁的人,但大家还是习惯这么叫。
&esp;&esp;叶青竹被请过去的时候,想不到是去证婚的。
&esp;&esp;彼时他一身土,穿着最破的鞋,刚从荒地回来没多久。
&esp;&esp;二人双膝跪地,先敬过天,后拜过地。
&esp;&esp;最后向叶青竹一拜,最淳朴的感谢。
&esp;&esp;叶青竹招手,让佟文才扶起他姐。
&esp;&esp;他自己则是拉了一把大铁勺。
&esp;&esp;“佟丽是个好姑娘,你们好好过日子。
&esp;&esp;别嫌现在一无所有,什么东西都是一点一滴攒起来的。”
&esp;&esp;当初的他,比他们还不如呢。
&esp;&esp;大铁勺憨厚的应着。
&esp;&esp;“村长,我想求你个事。
&esp;&esp;行就行,不行也没关系。”
&esp;&esp;叶青竹:“你说来听听。”
&esp;&esp;“我想把换地,挨着佟家,好收拾。”
&esp;&esp;佟丽明显嘴角动了动。
&esp;&esp;叶青竹笑着答应了。
&esp;&esp;原本挨着佟家的那块,是分给张二两家的,他去招呼一声就是。
&esp;&esp;棚屋的人没见着大铁勺,劳累中还知道打听一下。
&esp;&esp;只是人都忙着呢,谁也没太注意。
&esp;&esp;再过了一日,大铁勺帮佟丽姐弟干活儿,大家还调笑这对小男女呢。
&esp;&esp;佟丽只顾着低头干活儿。
&esp;&esp;大铁勺会看一眼那个瘦弱的小姑娘,然后憨笑着说他们已经成婚了,村长见证的。
&esp;&esp;问到叶青竹面前的人还不少。
&esp;&esp;村里有喜事,大家都是要凑上去庆贺的。
&esp;&esp;这俩年轻人,咋就啥动静都没有,这么就算完啦?
&esp;&esp;“俩人既没有聘金陪嫁,也没有长辈,更无法办个酒席请大伙儿吃喝。
&esp;&esp;是我做的主,以后别议论了。”
&esp;&esp;徐婶子还说呢:
&esp;&esp;“嘿~我还以为我家娇娇能赶在今年头一份呢。
&esp;&esp;这个大铁勺,面傻,心里精。”
&esp;&esp;话不是什么恶意,干活儿歇脚的时候,也会说起他们。
&esp;&esp;佟丽算是守到一点亮光。
&esp;&esp;也有笑着问大铁勺的:
&esp;&esp;“圆房了没有啊?”
&esp;&esp;“以后生了孩儿,姓大还是姓铁啊?”
&esp;&esp;“或者姓佟呗?”
&esp;&esp;大铁勺总会红着脸落荒而逃。
&esp;&esp;睡媳妇儿听说过,可他不知道碰碰手,躺在一起是不是就会有孩子。
&esp;&esp;侯照续满脸忧色的来请,叶青竹很意外。
&esp;&esp;“照续,出啥事了?”
&esp;&esp;侯照续作为家中长孙,比一般人已经是沉稳成熟了。
&esp;&esp;只是有些事上面,他也只是个孩子。
&esp;&esp;“我爷爷只说叫你过去,最近咳嗽得更厉害了,整宿睡不着觉。”
&esp;&esp;叶青竹随着他匆匆走过半个村子。
&esp;&esp;侯老爷子的身体,连曲郎中都看得出。
&esp;&esp;那是油尽灯枯之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