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楼观鹤正在擦匕首,他有些洁癖。
&esp;&esp;以往杀完人至少世界清静了,第一次在杀了人后还有人在耳边吵嚷,他对谢折衣暂时杀又杀不了,想甩又貌似暂时甩不掉,只能先忍一忍。
&esp;&esp;直到谢折衣贴上来,两个人靠得极近,一下让楼观鹤想起方才被这个人抱在怀里的感觉,擦拭匕首的手一抖,忍无可忍般,反手将匕首刺过去。
&esp;&esp;当然,毫无疑问地被谢折衣躲了,两个人也因此分开了点距离。
&esp;&esp;“离我远点。”小孩神情冰冷,像只冷淡戒备的猫。
&esp;&esp;谢折衣怕真把人逼急了,举起手,“行行行,我不碰你行了吧。”
&esp;&esp;等楼观鹤把匕首放下,才嘀咕道,“好不经逗的小孩,好没意思的一个人,难道我真是要帮这么没趣的家伙成神?确定没有找错人?”
&esp;&esp;楼观鹤没听见谢折衣的腹诽,不过他也没兴趣去听谢折衣的抱怨。
&esp;&esp;总归不管谢折衣再如何疑惑,冥冥中那个声音告诉他,对的,就是这个没意思的小孩,就是这个没趣的家伙,就是他。
&esp;&esp;不过也算因祸得福,一道绿色的光从陆无衍的尸体浮现出来,而后没等两人反应就钻入了楼观鹤体内。
&esp;&esp;谢折衣:“这就是那个神格碎片啊?你感觉怎么样?”
&esp;&esp;楼观鹤:“……还好。”
&esp;&esp;谢折衣:“还好是什么意思?”
&esp;&esp;每次问个问题,还好,随便,不知道三个齐名的令人恼火的答案。
&esp;&esp;楼观鹤:“境界稍微有点促进。”
&esp;&esp;谢折衣皱眉,“只是有点?”
&esp;&esp;陆无衍的碎片应该不算小,怎么效果也不该这么弱,除非……楼观鹤体内的那块碎片远比陆无衍的大,才显得陆无衍的渺小。
&esp;&esp;第94章
&esp;&esp;当然也不全是好事, 杀了陆无衍之后,楼观鹤手腕上多出一道咒痕,应当就是他之前所说的追踪咒。
&esp;&esp;不过有谢折衣在, 这点问题倒不是很大。
&esp;&esp;“我可以把追踪咒和施咒人的联系暂时隔绝掉, 但是你哪天要是碰巧遇上正主了, 面对面那联系就没办法隔断了。”
&esp;&esp;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边苟边修炼, 等楼观鹤修为起来了, 到时候管他什么五行宗还是太虚山,谁来谁死。
&esp;&esp;可惜这番豪言壮言,暂时对他们来说还是不切实际了点, 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好好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esp;&esp;最近的城池, 最大的客栈。
&esp;&esp;一个半大的少年,整个人围在帷帽之下,看不清眉眼,只能看见露出来的下颔,极为白皙, 唇色极淡, 气质冰冷神秘。
&esp;&esp;一包沉甸甸的钱袋被他甩在桌上, 言简意赅,“两间上房。”
&esp;&esp;店家一见这人奇怪的打扮, 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当即热情应道, “好嘞好嘞客官,这就给您安排,就是不知道您那位朋友什么时候过来, 我们好安排人提前打扫。”
&esp;&esp;“朋友?”楼观鹤抬头,露出那双冰蓝的眸子,待看见店家茫然地盯着自己,意识到什么,他微微看向身侧半透明的少年。
&esp;&esp;“他看不见我。”谢折衣又凑过来朝他笑道,“我现在跟鬼魂差不多,只有你能看见我。”
&esp;&esp;既然看不见,那在其余人眼里,楼观鹤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要两间房怎么也说不过去。
&esp;&esp;见店家还紧张地盯着自己,楼观鹤改口道,“他不来了,只要一间上房。”
&esp;&esp;等店小二把人领到房间离开后,谢折衣看着这间屋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esp;&esp;该说不说,不愧是这座城里最大的客栈,屋内很宽敞,也很干净,窗户宽大,窗外就是风景雅致的庭院,两株梅枝生得高挑,正巧落在窗头,清新怡人。
&esp;&esp;“这间房不错,我喜欢。”谢折衣斜倚在窗边,一袭红衣,他伸手捏着窗外的梅枝,低头轻嗅,抬眸时笑意浅淡,分明是人更胜花三分。
&esp;&esp;这比他之前的笑容都来的真实。
&esp;&esp;楼观鹤:“……你喜欢花?”
&esp;&esp;还不待谢折衣回答,他又道,“毕竟叫小花。”
&esp;&esp;谢折衣沉默:“……好冷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esp;&esp;花,他确实喜欢,不过。
&esp;&esp;“我只喜欢梅花。”
&esp;&esp;窗外那丛梅花令谢折衣心情大好,也不计较小孩的不识趣,还有心思调侃道,“你日后要是不想死的太早,可以想想法子讨好我,比如,每天送我一枝花,我心情好了,兴许就叫你多活一阵。”
&esp;&esp;“呵。”小孩面无表情轻嗤一声,大概是对他这番话感到好笑,就算真要死了,他也不可能会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更何况,“你不会杀我。”
&esp;&esp;谢折衣挑眉,之前他好说歹说都不信,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esp;&esp;楼观鹤:“要是你真想杀我,即便是想要留我一命当容器,也不可能损耗本源替我疗伤。”
&esp;&esp;在破庙中,谢折衣显然不好对付那三个金丹修士,按道理,他应该溜之大吉才对,容器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但当时谢折衣完全没有丢下楼观鹤的想法,更甚至,隐隐有破釜沉舟的举动。
&esp;&esp;这不合常理,除非,他最开始的说法是真的。
&esp;&esp;“你真是我的护身符?”小孩抿唇,紧紧盯着谢折衣,不知道在想什么。
&esp;&esp;谢折衣存心想报复他之前不信他的事情,因此没直接承认,而是模棱两可笑道,“之前我说我是,你不信,那我现在说不是,你信吗?”
&esp;&esp;“不知道。”
&esp;&esp;诶,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本以为这小孩一向笃定自己的答案,居然会说不知道。
&esp;&esp;楼观鹤:“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只觉得,你暂时并不想害我。”
&esp;&esp;他一直盯着谢折衣,冰蓝的眸映着少年俊逸风流的面容,似乎在反复地斟酌面前这个陌生的,神秘的,未知的少年是否可信。
&esp;&esp;谢折衣可不想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信任功亏一篑,见好就收,从窗檐跳下,趴着凑到他身边,笑吟吟道:
&esp;&esp;“我呢,如假包换,就是你的护身符,我是你母亲一族祖传的宝物,之前一直在沉睡,最近才在你的滋补下养出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