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抹过我嘴唇,笑容恣意,“无所谓。能撬开你嘴,让你乖乖喝药吃饭就行。”
&esp;&esp;他将漆盘拖过来,重新端起羹汤,舀一勺送到我唇边,这一次直接挤入我嘴唇,抵在牙上:“阿珉,你该识相了。”
&esp;&esp;那口泛上的淤血堵得我头昏脑涨,大约是被气得狠了,我怎么都咽不回去。元无瑾再次收手:“不知阿珉有没有奇怪过,那次你用过毒酒,嘴硬得跟石头一样,第一碗解药又是怎么喂进去的。寡人,这就给你个明白。”
&esp;&esp;他自己抿下了这勺羹,而后用几乎趴在地上的姿势,捧着我脸,狠狠吻住了我。
&esp;&esp;我猜,他应从来都很享受欺辱我最脆弱的时候。我分明与他一同长大,却能比他更高、更壮。连在床上时,翻云覆雨那片刻,他这样骄傲的王,都会向我低伏。但有机会,他总要找补回来,毕竟我只是个低贱奴仆。
&esp;&esp;譬如此刻。
&esp;&esp;那口羹汤被他猛地渡进我舌间,而后他完全封堵,抓捏着我的脸不肯撒手,一定要用舌头将羹汤往我后咽推进去。我背后被打成一滩烂泥,身躯都支不起半寸,更莫说反抗。最终也只能顺着吞下去。
&esp;&esp;分开时,他在我颊边亲了一下:“阿珉受了伤像个小孩,饭和药都要嘴对嘴喂,才肯吃。”
&esp;&esp;人命悬头,我无奈:“臣知道了。”
&esp;&esp;元无瑾终于满意,他趴着对我笑,笑意极美,好似面上没有一丝血肉,唯有白骨。
&esp;&esp;我不想让他这么满意,最后道:“但……王上想要臣继续真心实意地陪侍于您,是不可能了。臣此生……最厌恶的日子,便是前段时间,不早早自寻解脱,还每日睡在您的王榻上,欢颜假笑。”
&esp;&esp;他犹如白骨的笑容僵了一僵,弯眸下一汪寒潭,就这么盯着我。少顷,他说:“哦,这样,这样。”
&esp;&esp;然后他又道:“阿珉最厌恶……可这样的日子,寡人很喜欢呀。”
&esp;&esp;元无瑾重新端起羹碗,手中持匙搅动,不住地重复:“寡人很喜欢,阿珉,这些日子,寡人很喜欢……的。”
&esp;&esp;之后便再也无言。他喂我羹汤,喂我药,我都喝。
&esp;&esp;等约摸半个时辰,他重新找出清凉膏,又一次在我背上伤处周围涂抹,蜻蜓点水一般地仔细。再然后,他叫随侍在外的太医拿来绷布,费大力气,亲手给我缠上。
&esp;&esp;末了,元无瑾将温暖柔软的赤狐裘毯盖上我身,柔声说:“阿珉这些天什么都无须再想,就乖乖在牢里休息,明日换药,寡人再来。寡人一定会亲自照顾阿珉,直到阿珉痊愈。”
&esp;&esp;他走前,把两个太医留在了牢外守着。他走后我眼见着廷尉李驷开始忙活,张罗调整牢房。我周围能瞧见的所有囚犯都被挪走了,士兵也兢兢业业洒扫,增点灯火,还四处抓耗子,硬是把黑咕隆咚的牢狱变得十分简洁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