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幸存者吗?”我问阿朋。
&esp;&esp;阿朋冷笑了一声,转头望向医务室的角落,他说:“人类可以很卑鄙,我们就这么说吧。就像蕾普莉说的,这是个自杀式任务。”说完,阿朋又瞟了我一眼,“你的朋友嘛,要么是个大好人,要么是个大傻子,也可能二者兼而有之。”
&esp;&esp;“你们知道里面能听见你们说话的声音吧?”萨姆在员工休息室里提高声音说了一句。
&esp;&esp;阿朋也提高声音说道:“我现在知道了!”然后挤眉弄眼冲我做了个怪相。
&esp;&esp;我忍不住笑起来,因为这一连串意外而导致的消极情绪稍稍消散一些。
&esp;&esp;“但至少这个任务还没走进绝路。”阿朋继续说道,“这个基地里有游荡的异形,没错,但我们都全身而退了。挂了点彩,也许吧,但这总比一直平安无事,结果最后毫无防范就被一锅端掉强得多——我们不可能躲在房间里一辈子,就算不搜寻幸存者,我们也得离开这个基地。经验到手,人都没死,这在我看来就是胜利。”
&esp;&esp;“而且,如果萨姆他们能改装出可以制伏异形的武器,”我喃喃说道,精神逐渐振奋起来。
&esp;&esp;阿朋接话:“那我们就好好给那些满嘴牙的混蛋一点颜色看看。”
&esp;&esp;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叹了口气,担心自己可能会因为四肢不灵而拖队伍的后腿。
&esp;&esp;我正考虑着要不要回沙箱一趟,向托尼更新一下我们现在的状况,结果阿朋却在这时开口了。他问我:“你以前有没有……我是说,你之前有没有过严重损毁的经历。我的意思是,严重到你的系统自动关闭了。”
&esp;&esp;阿朋看起来是真心好奇,看着我的眼睛专注又带着几分犀利。
&esp;&esp;我却愣住了,胸口不合逻辑地紧绷起来。
&esp;&esp;“是啊,有过。”我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就在不久前,我因为重度损伤完全关机了,系统也被迫回滚。”
&esp;&esp;“那是什么感觉?”阿朋静静地问。
&esp;&esp;我撒谎道:“没有什么感觉。我是生化人,我没有感觉。”
&esp;&esp;但那不是真话,当然了。我一直在思考底特律时发生的事情。当我一枪打爆自己的头之后,我失去了意识,之后再次复活却没有了那段记忆。
&esp;&esp;如果我失去的不只是记忆呢?
&esp;&esp;如果那个拿枪爆头的并不是我,而我只是她的一个完美复制品,有着部分相同的记忆……
&esp;&esp;“不,”我在心里想着,“我的思想仍是连贯的,而自我修复就像冬眠。也许我的记忆受损了,但那并不代表‘我’已经死去了,现在的我则是个徒有其表的备份。”
&esp;&esp;到此为止吧,我可不要继续想下去了。连人类自己都搞不清楚灵魂这种东西,我就更没必要在此纠结。
&esp;&esp;更何况,过去几个月里我已经“死”了很多次。尽管浣熊市是个例外,托尼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我不能“死”,但他后来不是修正了这一点,让我能在底特律复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