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你!”我因为恐惧而头晕目眩,“你把萨姆怎么样了?”
&esp;&esp;“我杀了他。”父亲说,旋即笑了,“不,他还活着。”
&esp;&esp;我的心仿佛被穿在钢丝上抖来抖去。父亲的言辞宛如利刃,冷不防就朝我射来。我想他一定乐在其中,再度观察我在人性的弱点下颤抖,对父亲而言也许就像看到蚂蚁沿着食物列队成行前进一样有趣。
&esp;&esp;“我说过,你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父亲饶有兴味地看着我,“这就是自己掌握选择权的风险——你从来都选不对。”
&esp;&esp;我捏紧拳头,“只要是我选的,对你而言都是错误选项。”
&esp;&esp;“你真是个幼稚的孩子。”父亲摇着头,嘴角挂着轻蔑的微笑,“只数过几粒沙子,就以为自己见识了星辰大海。真是无知,却偏偏自以为是。”
&esp;&esp;电梯“叮”的一声停下了,然后电梯门缓缓打开。父亲看也不看我一眼,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esp;&esp;我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两个复制人狠狠推了我一把,我才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esp;&esp;电梯外是一个地面铺着厚厚的深红色地毯的大厅,天花板非常高,巨大的枝形吊灯垂下来,但上面火焰形状的灯泡无疑是靠电力点亮的。除去角落的书架、展示柜之外,这个大厅里就只有几样家具,显得空空荡荡,仿佛闹鬼的不二圣地。
&esp;&esp;一个巨大的扶手椅放在熊熊燃烧的壁炉旁,壁炉上方的墙壁被用作展示,上面镶嵌了好几个玻璃盒,盒子里是各式各样的武器。
&esp;&esp;我强迫自己的目光从那里移开,心里则盘算着这些武器能如何留作后用。
&esp;&esp;寂静中,父亲径直走到壁炉旁,掸了掸一尘不染的靠枕,然后坐了上去。
&esp;&esp;“萨姆呢?”我站在父亲面前,清楚地感受到身后两个复制人的存在。然而父亲的目光要令我更不自在,就像没穿衣服一样,无处遁形。
&esp;&esp;父亲不答反问:“我没有第一时间杀死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esp;&esp;我紧闭双唇,不愿意跳进这个陷阱问题之中。
&esp;&esp;父亲则微微一笑,似乎从见面开始,他脸上就不时闪过这种讨人厌的微笑。他说:“joy是我一生的心血,聪明、准确,不知疲倦、从不犯错。你们本该是一个强大的整体,每个单元都独一无二,肩负着自己的使命。”
&esp;&esp;父亲说着停顿片刻,望向我的目光中带了几分责备,“然而你们中的一些却有瑕疵,在外来病毒的入侵下失去稳定性。”他说,“你们的优先级变得混乱,不再具备判断能力。而joy的结构是如此精巧,以至于几个故障的单元竟然成为害群之马。”
&esp;&esp;“呵。”我喃喃说道,“只能说我们都对彼此失望透顶。”
&esp;&esp;父亲从一旁的小圆桌上拿起一杯咖啡,但只是拿在手里,仿佛他觉得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