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问题在于，托尼的驾驶座和我们的后舱中间并不连通。
&esp;&esp;如果我初见时还觉得这飞机很迷你，现在这看法也完全改变了——两个机舱之间差不多有一米的距离，而我身上连个安全绳索也没有。
&esp;&esp;“放心！”迪恩贴着我的耳朵大喊，“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esp;&esp;我咬紧牙关，从趴在机舱一侧的萨姆身旁挤了过去。
&esp;&esp;下一秒，飞机剧烈颠簸了一下。我本能地想要弯腰抓住什么，但又被迪恩硬生生拉了起来。
&esp;&esp;“继续前进！”他吼道，“没事的！”
&esp;&esp;我很想问问他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的，但狂风让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说话更是难如登天。
&esp;&esp;我弓腰缩背地继续向前爬行，身体贴着机舱地板使劲摩擦，但仍摆脱不了摇摇欲坠的感觉。
&esp;&esp;终于到达两个舱室中间的时候，我浑身的骨骼都在震颤。我弯腰抓住了机舱边缘，探出一条腿踩在中间的横梁上。
&esp;&esp;“托尼，你能腾出手来接她一下吗？”迪恩大吼道。
&esp;&esp;托尼头也不回地骂道：“我来接她，你来开飞机？”
&esp;&esp;“我自己可以！”我豁出去了，往前一扑抓住了托尼的座椅后面，另一条腿还挂在后面的机舱里，被迪恩使劲抓着。
&esp;&esp;我的心率在短短一秒钟内飙升了三个档位。
&esp;&esp;“小心点！”迪恩听起来也不怎么稳定。
&esp;&esp;我咬紧牙关，慢慢把重心放在前腿上，然后立刻希望自己的靴底摩擦力能赶紧再翻上几番。
&esp;&esp;托尼虽然没有回头扶我，但飞机明显比刚才飞得稳定了不少，缺点就是头顶倾泻而来的子弹也更密集了。
&esp;&esp;“快点！”托尼喊道，“我们可没有一晚上的时间！”
&esp;&esp;“我已经很快了！”说完，我把后面那条被迪恩抓着的腿提了起来，想伸进前面的机舱里，但那只脚一离地，我的另一只脚就开始打滑。
&esp;&esp;迪恩喊了一句：“小心！”
&esp;&esp;太晚了，我重心不稳，一下扑倒在两个机舱中间，半个身子外加一条腿都悬在了空中。迪恩往前一扑抓住了我，我才没有掉下去。但他也没法再探出来更多了，只能勉强抱着我的小腿。
&esp;&esp;“往前爬，赶紧！”迪恩二话不说就松开了我。
&esp;&esp;我的手指已经在寒风中失去了知觉，但不知怎的竟还没有松开。我闭上眼睛往前一蹿，终于落进了前面的机舱里，两条腿还在外面伸着，但至少一半的重量都有了着落。
&esp;&esp;“好险。”托尼笑着说了一声，仿佛觉得这很有趣似的。他虽然说过自己腾不出手，不过这会儿到底还是伸手把我拉了进去。
&esp;&esp;等我扭曲着从座位旁挤进来，他又扔给我一副头盔和防风墨镜让我戴上。
&esp;&esp;感觉上，狂风丝毫没有减弱，但至少我能睁开眼睛了，头盖骨也不再面临着被刮走的危险。
&esp;&esp;身后，史蒂夫也已经爬进了机舱。
&esp;&esp;“托尼，你能甩掉那架飞机吗？”史蒂夫问道，大气都没喘一下。
&esp;&esp;托尼镇定地回答：“取决于我们的运气。如果他们有雷达，那就不可能甩得掉。如果没有，我们还有一线希望。”
&esp;&esp;“我要把那架飞机打下来。”史蒂夫回答，“托尼，你能离得更近些吗？”
&esp;&esp;迪恩开始鼓掌。托尼一边抬起双翼机的机头，一边大声说道：“你就非得抢我的风头，是吧，队长？”
&esp;&esp;我回头看着后面三人，隔着墨镜，他们看上去仿佛变成了茶褐色的皮影人物。
&esp;&esp;“队长，史蒂夫，你是准备跳到飞机上去吗？”我惊恐地问道，但同样感到一种疯狂的笑意。
&esp;&esp;“别提前泄露我们的军事计划，菜鸟。”迪恩打趣地说，然后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我也想跟你一起去，但坦白说，我还想多活两年。”
&esp;&esp;萨姆打断他：“迪恩，请闭上嘴巴。”
&esp;&esp;然后所有人的说话声都被引擎吞没了。
&esp;&esp;托尼驾驶着双翼机，像只敏捷的蜂鸟一样靠近了盘桓在我们上方的战机，然后从侧边猛地拔高。
&esp;&esp;“你的机会来了，队长。”托尼简短地说。
&esp;&esp;不用托尼说第二遍，当我们的双翼机像条飞鱼一样跃过敌机上方的时候，史蒂夫就像个疯子一样纵身一跃。
&esp;&esp;“这哥们儿是条真汉子。”迪恩砸着嘴巴说道。
&esp;&esp;托尼疯狂地在厚重云层中钻进钻出，好隐蔽双翼机的行踪。一开始，敌机还能追着我们打，但很快子弹就变得稀稀落落起来，最终枪声彻底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短促、密集的爆炸声。
&esp;&esp;萨姆担忧地问道：“托尼？”
&esp;&esp;“我们离得很近，我随时能接到他。”托尼的声音异常紧绷，“前提是这王八蛋给我信号。你知道他喜欢先往下跳再打招呼吗？疯子王八蛋。”然后紧张地笑起来。
&esp;&esp;又是一声很响的爆炸。
&esp;&esp;没有史蒂夫的声音。
&esp;&esp;托尼低咒了一声，调转机头再次盘旋，然后提高声音喊道：“队长？史蒂夫？”
&esp;&esp;没有回答。
&esp;&esp;“他进去了？”我低声问道。
&esp;&esp;“给他点时间。”托尼说道，然后又是一声爆炸。
&esp;&esp;这一声爆炸比之前那声还响亮，并且伴随着浓烟和火光。托尼不禁咒骂了一声，然后说道：“我要过去了。小伙子们，拿好枪。小姑娘照顾好自己。”
&esp;&esp;我立刻抓紧屁股下面的座椅，然后飞机猛地加速，朝着空中的那一团火光冲了过去。
&esp;&esp;“史蒂夫？”托尼喊道。
&esp;&esp;迪恩也叫了起来：“队长！收到请回答！”
&esp;&esp;“那里！”萨姆是我们中间眼神最好的那个，“托尼，在机头上！”
&esp;&esp;托尼一言不发地压低机身迅速靠近。双翼机的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噔声。
&esp;&esp;透过浓烟，我依稀看到史蒂夫正在机头上和什么东西搏斗。他们脚下的飞机摇摇欲坠，看起来即将坠毁。
&esp;&esp;“那是他妈的什么东西？”迪恩骂了一句，“看起来不像个人。追着我们的难道是什么npc吗？”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