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条母狗！”

&esp;&esp;瘦长脸毫无新意地骂道,扬起手又是一巴掌。

&esp;&esp;“你敢踢我,老子叫你十倍奉还！”

&esp;&esp;然后，他突然松开我的脖子,伸手抓向我的衣服。我立刻猛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力气朝一边滚去。

&esp;&esp;那条麻木的手臂就像布娃娃的胳膊似的扬了起来，然后在血液流通的瞬间恢复了一点知觉，抓紧了枪柄没有送开。

&esp;&esp;就这么一次，老天爷是站在我这边的。

&esp;&esp;我趴在地上，眼角余光瞥到瘦长脸惊愕的神情。但毫无疑问的是，他还没意识到我手里是什么，我就已经扣动了扳机。

&esp;&esp;一枪、一枪、再一枪。

&esp;&esp;头几枪我可能没有打准。瘦长脸就像被吓傻了一样大叫一声，手脚并用地往后退。然后我撑起上半身，用另一只手拖住持枪的手，始终没有停止扣动扳机。

&esp;&esp;子弹一颗一颗全部送进了他的胸口，直到撞机发出“咔哒”一声空响，我仍在使劲按压扳机。

&esp;&esp;瘦长脸已经死了，胸口就像被霸王龙摧残过一样变得五彩缤纷。

&esp;&esp;我缓缓放下手臂，双手有气无力地撑在地板上，让头可以垂下来。

&esp;&esp;令人头晕目眩的余韵中，我用力吸了口气，然后颤抖着呼出来。滚烫的眼泪随之一滴滴落了下来，跌在地板上。

&esp;&esp;愤怒逐渐缓和了下来，但莫名的羞耻感开始涌上心头，怎么都挥之不去。我想要蜷缩起来，躲进黑暗狭小的空间里，不让任何人找到。

&esp;&esp;我吸着鼻子，然后才听到门上“咚咚咚”的撞击声。

&esp;&esp;当然了。

&esp;&esp;“杰克？！”有人喊道，“开门啊！狗娘养的！”

&esp;&esp;我哑声说道：“去死吧。”但有气无力，门外的人根本不可能听见。

&esp;&esp;我直起身，跪坐在脚后跟上，用力抹去脸上的眼泪鼻涕。

&esp;&esp;紧接着，萨沙的声音隔着门响了起来：“饶乐乐，把门打开。我保证不会有人再伤害你。我会重罚那两个无耻之徒，让他们付出代价。你可以相信我，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esp;&esp;“我不需要你的保证。”我喃喃说道，然后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我不需要你操蛋的保证！我已经把杰克料理了！赶紧滚蛋，不然你们都得死！”

&esp;&esp;这话当然纯粹是虚张声势，因为刚才我在情绪激荡之下，已经把整个弹匣都打空了。

&esp;&esp;但他们不知道。

&esp;&esp;但愿我能拖到萨姆他们赶来。我不愿去想，如果他们真的冲进来，会发生什么。

&esp;&esp;想到萨姆他们，我又记起了那块手表，于是跪爬了几步，捡起掉在暖气片下面的小东西，迟钝地看了看，才摁了一下边上的按钮。

&esp;&esp;没有什么神奇的特效，表仍是那块表。但我的脑子里就像塞满了棉花，未能感到任何吃惊或是失落的情绪。

&esp;&esp;我吸了吸鼻子，把它装进口袋里。然后用手腕抹了抹鼻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