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完成的,则是继续让陈明信和吴娘子昏睡,不让任何人看到内部的情况,同时特意找了一个外人,做了一场戏,证明屋内似乎一切正常。”
&esp;&esp;“当晚,吴景什么都不用做,甚至可以休息一下,等到天亮时,再打开窗户,冻醒陈明信与吴娘子,以温热的被褥告知他们,陈知俭刚刚还睡在里面,突然消失不见。”
&esp;&esp;“如此一来,当雪堆里面的第二颗人头被挖出来的时候,寻常人中,再也不会有质疑的声音,认为这不是恶鬼杀人了!”
&esp;&esp;推理完毕。
&esp;&esp;周遭鸦雀无声。
&esp;&esp;众人叹为观止!
&esp;&esp;狄进不理旁人,看向真凶与主谋,这个看似忠心耿耿的陈家护卫吴景:“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esp;&esp;相比起薛超的脸色比雪还要白,吴景的表情始终平静,缓缓开口:“这都是阁下的臆测罢了,我家公子身边的人被恶鬼迷魂,失了昨日的记忆,但你家书童却是清楚记得我与吴娘子的交谈,这才是更明确的证据,何况我若做了这起凶案,为何不断让县尉查案缉凶呢?”
&esp;&esp;任长义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嘀咕了一句:“也是啊……”
&esp;&esp;即便他很讨厌吴景,但也不得不承认,别人都有嫌疑,唯独这个护卫,实在不像是凶手……
&esp;&esp;因为对方几乎是逼着他这个县尉查案,三番五次抬出陈知俭的叔父陈尧咨之势,若不是这家伙如此积极,他早就打退堂鼓了。
&esp;&esp;凶手即便要洗清嫌疑,也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
&esp;&esp;狄进对此了然于胸,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因为动机!”
&esp;&esp;“薛超,你的动机很简单,就是求财。”
&esp;&esp;“正如你之前被发现偷拿钱囊时所言,你欠下了高利的贷钱,如今连利息都要还不上了,想问董霸借五十贯,他却不借你,这就是杀机的由来。”
&esp;&esp;“而董霸一死,推脱到恶鬼杀人身上,你希望如阳武县那般不了了之,回到河东之后,说不定还能籍此霸占董霸剩下来的家产!”
&esp;&esp;薛超胖大的身子,不可遏止地哆嗦起来。
&esp;&esp;狄进又转回吴景:“至于陈知俭之死的动机,诸位不妨看一看这两颗头颅的区别……”
&esp;&esp;听了如此惊悚的犯罪过程,众人倒是对单纯的人头不那么害怕了,看了过去。
&esp;&esp;然后他们发现,董霸的头颅双目紧闭,确实是在睡梦中被毫无反抗地杀死。
&esp;&esp;但陈知俭双目圆瞪,透出惊恐与错愕,似乎是在清醒的时候遇害,并且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眼前之人加害……
&esp;&esp;狄进轻叹:“他确实难以理解,一个与自己无冤无仇的人为何要杀害自己,事实上你杀陈知俭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对方是阆中陈氏子弟,有一位权知开封府的叔父!”
&esp;&esp;“你就是希望开封府境内,再出一起恶鬼杀人事件,引发人心的恐慌,而借小七之口,还做出了杀人预告——”
&esp;&esp;“鬼也有冤,若是无法伸冤,还会一直杀下去,去年是阳武、今年是封丘,明年又会是开封何地?”
&esp;&esp;任长义嗷的一声,尖叫起来:“疯了!疯了!疯了!!”
&esp;&esp;不仅在于杀人,更可怕的是,对象还明显在变化。
&esp;&esp;去年是平民百姓,不了了之,今年的遇害者已经变成了低阶武官、权贵亲眷,如果还不成,那明年还要杀谁?
&esp;&esp;面对所有人质疑与惊惧的注视,吴景嘴角微扬,竟似笑了笑,然后沉声道:“阁下所言,听上去确有几分可能,但阁下也说了,其中有许多不明之处,因为你并无证据,只是猜测,而倘若客栈内真有一位喊冤的恶鬼,就能解释这三日间发生的一切!”
&esp;&esp;与此同时,薛超如梦初醒,也目眦欲裂地怒吼起来:“不错!证据呢!你说了这么多,倒是把证据拿出来啊!”
&esp;&esp;第七十八章 闹鬼案的最后拼图
&esp;&esp;“要什么证据,这三个贼人,拿入衙门严加审问便是!”
&esp;&esp;经过最初的惊愕后,任长义已经喜上眉梢,几乎就要抬起手,下令抓人了。
&esp;&esp;如果是陈知俭杀人被定罪,那确实要铁证如山,一个护卫、一个官差、一個厨娘,这三个下民,要什么证据?衙门有的是证据!
&esp;&esp;何况整场案件已经清晰明了,虽然骇人听闻,但真假还是能分辨的,他和这河东来的士子联手破此奇案,那还不名声大振:“幸好没让知县来,这功劳不就落在我头上了么?哈哈!”
&esp;&esp;狄进同样知道,到了这一步,对方也很清楚,叫嚣证据只是一种纯粹的侥幸心理,但对于他而言,证据不是走个过场,而是为了彻底让对方无话可说,不留任何后患。
&esp;&esp;所以抢在任长义直接要抓人之前,狄进开口道:“证据其实很多,比如斩首的凶器,吴景前天夜里做了那么多事,绝对无法将它扔出多远,比如酒菜里的迷药,王阿何要避过店家与伙计,原本是储备在哪个罐子里的,是否还有剩余,这些让衙役仵作搜查,定有收获……不过若说打破恶鬼之说,还有一件最直接的,将证物捧出来!”
&esp;&esp;林小乙和雷九出动,捧了一床被子过来。
&esp;&esp;陈明信之前就见过,那时觉得莫名其妙,现在依旧不解,但也知道这是能真正给凶手定罪的关键,立刻作出证词:“这是我家公子的被褥,今早之后,就没有清洗过!”
&esp;&esp;狄进道:“今早醒来,发现令公子不见,当时一摸被褥,还有余温,可是如此?”
&esp;&esp;陈明信眼眶大红,点了点头。
&esp;&esp;狄进道:“但现在你应该知道,前天夜里,陈家郎君就不幸身亡,这床被褥的温热,又是谁焐热的呢?”
&esp;&esp;陈明信猛地看向吴景。
&esp;&esp;狄进也看向吴景:“事实上,凶手只要是人,而非真的恶鬼,就要睡觉!而你从前天开始,就一直没有休息过,先是客人进店,晚上连杀两人,分尸埋尸,布置雪堆,等待雪停,然后昨日又守了一天,精神一直紧绷,防止有人发现屋内的异状……恐怕熬到晚上,两天两夜未睡,你也很疲惫了,所以在确定了书童和仆妇不会醒来后,你就躺在了陈家郎君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睡了一觉!”
&esp;&esp;陈明信嘴唇颤了颤,呕吐起来。
&esp;&esp;杀人者在遇害者被子里睡觉,实在太恶心了……
&esp;&esp;吴景则根本不理会书童,依旧主打一个嘴硬:“胡言乱语!这明明是我家公子睡的,他今早被恶鬼抓去之前,一直睡在里面!”
&esp;&esp;狄进摇了摇头:“你太想将此次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