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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1 / 2)

&esp;&esp;博山炉中焚着好香,丞相王翱在家穿着宽松的水田道衣,意态闲适。

&esp;&esp;他瞧了眼儿子:“你太急进了,王氏与谢氏世代姻亲,关系匪浅,谢家出了这等事,这时候只该静观其变。你倒暗中授意廷尉,重判谢氏女伤人案。”

&esp;&esp;须眉半白的南朝丞相捻须点拨儿子:“眼下如何,那小女娘可给了你趁隙之机?你以为谢三是不想趁机夺权吗?”

&esp;&esp;谢知秋的确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esp;&esp;他这几日被爱妾失踪,和未来儿媳退亲两件事搅得寝食不安。

&esp;&esp;他一面要与周家斡旋,不愿失去这门势力显赫的亲家;

&esp;&esp;一面又要暗中打探秋娘娘俩的下落,还要防着不让夫人察觉;

&esp;&esp;且要提防谢澜安再使阴招,又得支应五叔的后事……几乎心力交瘁。

&esp;&esp;他也想过再请族老们出面,逼一逼谢澜安,可那些老家伙得知谢辛夷横死后,一个个缩了头,说什么也不肯再掺和本家的事了。

&esp;&esp;“谢家老小斗不过谢澜安,难道我王家也算了?”

&esp;&esp;王道真岁过中年,并非急躁之人,可这口气,他真是捏着鼻子也咽不下,“俗语说千金买邻,谢澜安一女流之辈,窃称家主,与公伯齐名,叫乌衣子弟如何忍得?”

&esp;&esp;“女流?”王翱声色冷沉下去,“朝堂上那垂帘之人是不是女流,老夫已忍足此妇多少年?”

&esp;&esp;下一刻他又掩色微笑,麈尾轻拍长子肩膀。

&esp;&esp;“都说谢澜安护短,她是跟谁学的?你忘了,当年她姑母谢晏冬自请与你弟弟和离,是谁二话不劝,上门来递绝婚书的。”

&esp;&esp;“谢荆州……”王道真想起雄据长江上流的谢逸夏,不禁沉吟。

&esp;&esp;不错,谢家真正的掌权人还没回来。

&esp;&esp;他堂堂荆州刺史再护短,会让谢家沦为整个江南的笑柄吗?

&esp;&esp;王丞相眯起眼眸,悠悠远思:那谢家小女娘偏偏选在她姑母游山,二叔不在的时机自曝其短,身边连一个护着她的长辈都没有,是破罐破摔,还是破釜焚舟?

&esp;&esp;观水有术,必观其澜。

&esp;&esp;不急,再观望观望。

&esp;&esp;·

&esp;&esp;有人坐得住,有的人已如火烧眉毛一般。

&esp;&esp;原六郎的生母本是安南伯爱女,搂着她的可怜幼子,对着原老爷哭天抢地:

&esp;&esp;“天杀的贱人阿物,害我儿破了相,他还不曾议亲,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廷尉不抓她,天上也不下个雷劈死她!夫君却还拖着咱们的六郎去谢府请罪,可怜我儿身上还发着热,你说,这到底为了什么?!”

&esp;&esp;身长七尺的原六郎在娘亲怀里哭得噎气。

&esp;&esp;原逊有口难言,命令是他父亲下的,只勒令他无论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让谢澜安消气,否则原家便有灭顶之灾。

&esp;&esp;父亲从不虚言声势,这等严重之辞都出来了,他哪敢不照办。

&esp;&esp;原夫人却不管这许多,“我儿受了这等欺辱,原家若不管不顾,我便回娘家请阿父找姓谢的说理!”

&esp;&esp;“何必惊动岳丈……”原逊劝不住气头上的夫人,动静传到老祖宗房里,自打谢辛夷死后便一直闭门不出的原得一甩出一句话。

&esp;&esp;“想送我归西,只管去。”

&esp;&esp;房中两夫妇面面相觑,唯有原六郎哭得更大声了。

&esp;&esp;·

&esp;&esp;“她真的亲自去城西接文良玉?”

&esp;&esp;郗府,郗符盯住回话的小厮。

&esp;&esp;其父郗尹无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个。”

&esp;&esp;他打发了小厮,低声道:“符儿啊,如今谢家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谢逸夏也算落个治家不严,德不配位的罪名,我欲借机争一争荆州刺史的位置,你看成不成?”

&esp;&esp;金陵城世家林立,哪位跻身进一流世家,依旧分个三六九等。郗家的地位便是不上不下,郗氏家主为人也中庸。

&esp;&esp;不过也许正因中庸,朝廷才放心将扬州牧的官位交给郗尹来坐。

&esp;&esp;只不过这名头听着响亮,扬州的治政实权还是在王丞相手中,手无权柄,什么都是虚的。

&esp;&esp;郗符一听正事,恢复了从容风度,摇头道不可。

&esp;&esp;“父亲请三思。一来,小弟如今在陛下身边当差,太后心里已将郗氏划拨到少帝一派,比起两不沾靠的谢家,太后岂能容忍郗家得到荆州兵权?

&esp;&esp;“二来,荆州此地,东控豫扬西连巴蜀,历来为兵家所必争,与京口北府相呼应,有西府之称。谢府君在西府经营多年,对一地军政了若指掌,父亲在那里没有根脚,如何相争?

&esp;&esp;“三来……”

&esp;&esp;郗符不痛快地磨了磨牙,“三来,谢含灵狡诈!至今安居府中,焉知不是黄雀在后,等着对付她的人自投罗网。”

&esp;&esp;“哦,对对对。”郗尹连连点头,分外信任这个出生时祥云漫天,有白鹤入宅的祥瑞之子,咂摸半晌,不无遗憾道,“那就算了吧。”

&esp;&esp;他的壮志来得快去得也快,观察郗符的神色,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问:“儿啊,你与那谢家女娘……”

&esp;&esp;“都说了我不知!”郗符声音蓦然加重,清倨的眉头皱成川壑。

&esp;&esp;他捏着指头上的玉扳指,转头唤进长随,耿耿于怀地问:“文良玉住进谢府了?”

&esp;&esp;打听消息的家仆不知少主和那位乐山君较什么劲,硬着头皮点头。

&esp;&esp;郗老爷嗐一声,理解不了年轻人奇怪的好胜心,“风马牛不相及。”

&esp;&esp;·

&esp;&esp;有静观其变的世家,就有不能容忍损伤风化的臣子。

&esp;&esp;大朝会上,出身吴郡朱氏的御史大夫,上书参劾谢澜安。

&esp;&esp;“《传》曰: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今却有谢氏女隐瞒生平,欺世二十载,翰音虚名,居非其位。我大玄承王化,理当威兼礼法,故臣请太后、陛下严惩此女,以正视听!”

&esp;&esp;朝堂上响起一片不小的骚动。

&esp;&esp;少年皇帝生了张隽如冠玉的脸,一身书卷气,与那压在他身上的玄绛海崖纹龙袍几不相衬。

&esp;&esp;他自冕旒后下望。

&esp;&esp;王丞相不置一语,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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