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声音。

&esp;&esp;她把过去、连同叶听竹在采集所避难时写下的歌，放给远道而来的客人听。

&esp;&esp;可惜的是，没有人有心思认真听，客人迷失在浓雾里，最后顺着声音找到了采集所。

&esp;&esp;……

&esp;&esp;六号楼外面突然传来口琴的调子，跟留声机里一样的节奏，骨衔青意识到这是安鹤给她的隐晦信号，大概是告诉她要保持冷静，安鹤没有放弃找她，还把阿斯塔也牵扯了进来。

&esp;&esp;骨衔青皱起了眉，她现在不是很想安鹤找过来，她想杀死贺栖桐，不然她们今天的谈话，迟早会被神明察觉。贺栖桐的法子不是长久之计，以前没被神明看到，只能说她运气好，但往后就不一定了。

&esp;&esp;要是安鹤突然闯进杀死使徒的现场，骨衔青会很难跟安鹤解释。

&esp;&esp;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但是调子搭不上，听久了会烦躁，骨衔青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床尾：“留声机，能关了吗？”

&esp;&esp;贺栖桐仰着头，吞咽的动作让她更能感受到枪口的硬度：“抱歉，不能。”

&esp;&esp;那台东西不是远古时期的老古董，而是黄金时代新生产的物件儿，潮流是个圆圈，每过一段时间总会轮回一次。

&esp;&esp;但说实话，留存到现在，也实在太为难这台机器了。咿咿呀呀，一句歌词要放好久才能放完。留声机里放着的，恰好又是安鹤听清过的那句歌词。

&esp;&esp;骨衔青这次也听清了，一个女声在唱：

&esp;&esp;若墓碑注定无名

&esp;&esp;就种片不死的林

&esp;&esp;上亿万颗生命正苏醒

&esp;&esp;最古老的标本

&esp;&esp;在柜子里生根

&esp;&esp;留下新生命破土的裂痕

&esp;&esp;骨衔青皱起了眉。

&esp;&esp;贺栖桐笑起来：“是说种子，不是林子里那些辐射物，这首歌完成的时候，还没有共生的辐射物呢。”

&esp;&esp;“你写的歌？”

&esp;&esp;“不是我。是我曾经的同伴。你看到陷阱里那具骨架了，对吗？”

&esp;&esp;骨衔青点点头：“它死了很久了。”

&esp;&esp;“嗯。我放了点苔藓在上面，它会开花。”

&esp;&esp;“我看到了。”

&esp;&esp;骨衔青当时还以为那是伪装，用来迷惑她的视线，好让她误以为那具骨架还活着。

&esp;&esp;但现在看来，这好像是某种纪念。

&esp;&esp;骨衔青恍然察觉，现在和贺栖桐说的一样，她们真的在友好地谈话。

&esp;&esp;骨衔青认命地垂眸，她终于借着室内微弱的光亮，看清了贺栖桐的全貌。

&esp;&esp;贺栖桐生前应该是个生命力很旺盛的人，皮肤被几百年前的太阳晒成了小麦色。大概还有着崇高的理想，因为骨衔青看得出她很自信。不是那种刻意伪装的自信，而是对自己有着深刻的认知、做着喜欢的事业、不需要外在认可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