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第2章 拖拉机(接下来发现评论对不上号的都是小修)
&esp;&esp;宁向星侧过头看是谁,却差点被这人的口气熏到吐出来。
&esp;&esp;再一看这人旁边的孩子牙齿才米粒大,哪可能吃花生?
&esp;&esp;到底是谁要吃不言自明。
&esp;&esp;“嘶!”宁向星皱眉,手一松,满捧花生全都掉在了地上、滚落到四处,周围乘客立刻发出可惜的叹息注意力也都被集中了过来。
&esp;&esp;宁向星捂着被抓的肩膀皱着眉质问:“这位同志,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沟通吗,为什么一定要突然用力打我?
&esp;&esp;现在好了,有话你不好好说非要用抢,搞得花生都掉了,这可是农民兄弟辛苦种出来的粮食!你、简直浪费!”
&esp;&esp;宁向星摆出了一副文人羞于争辩的样子,惹得周围的知青自发的讨伐起来。
&esp;&esp;“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为了口吃的打人。”
&esp;&esp;“什么我为了吃的打人!明明是我小孩想吃,要不然谁稀罕几个破花生!我看你是装的!喂喂、一个男人被碰一下肩膀怎么了,难道你是娘们?”
&esp;&esp;“我呸!你小孩牙齿都没长全会吃花生?我看是你自己想吃,看你那霸道的样子以前不会是土匪出身吧。”
&esp;&esp;“乘务员!乘务员呢!快来这里有个土匪。”
&esp;&esp;宁向星不必再说第二句话,这个贪嘴的男子立刻被群众们骂得狗血淋头。
&esp;&esp;直到乘务员过来,宁向星捂着肩膀的手没松开过,低垂的眼眸微眯。
&esp;&esp;如果我乐意,金山银山随手都施舍了,如果我不乐意,情愿毁了丢了砸了也不要被人夺走。
&esp;&esp;这个争端以那个人被警告告终。
&esp;&esp;宁向星换了座位,坐在那个接玉米的小孩身边。
&esp;&esp;小孩叫建业,今年四周岁,一家三口一起出来的。
&esp;&esp;宁向星现在这个座位原本是这小孩父亲坐的的,是建业妈配合乘务员说愿意换位置。
&esp;&esp;宁向星落座后她指了指建业爸:“那是我男人,种地有把子力气,他坐那边我看谁还敢占便宜。”
&esp;&esp;宁向星回头看了看,确实,石墩一样威慑力满满。
&esp;&esp;聊天的过程中,宁向星发现对方正是自己要去的丰收大队的队员,这一趟是陪着下乡十年了的丈夫回城里的家看看老人。
&esp;&esp;宁向星也表露了自己的下乡地点就是丰收大队。
&esp;&esp;建业妈惊讶道。“没想到今年我们公社会来个你这样好看的人物,哎呦你今年多大了?”
&esp;&esp;“十九。”
&esp;&esp;“年轻、真年轻啊,你处对象了吗?”
&esp;&esp;“我暂时还没想这方面的事。”宁向星顺便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我身体差不好耽误姑娘家。”
&esp;&esp;“哦哦这样啊,身体差,那你……”那你这身板,不会刚下地就栽进去了吧。
&esp;&esp;建业妈对他第一印象是真好,这都开始替他担心干活的时候了。
&esp;&esp;下乡可不只是单纯的一句口号,所谓融入群众中可就是实打实的干农活啊。
&esp;&esp;这马上秋收,地里头的活儿少不了,加上今年温度也高,她在城里懒散了几日想起要回去秋收都怕何况他一个城里人?
&esp;&esp;宁向星乖巧回答。“没事的,其他人能做的我也能做。”
&esp;&esp;建业妈更心疼这背井离乡的青年了。
&esp;&esp;两天两夜,火车抵达黑省某市火车站点。
&esp;&esp;下车后,知青聚集在知青办开会,开会后领了补贴,给他们开会的领导又说明下一次补贴怎么领之后便通知大家可以离开了。
&esp;&esp;接下来,知青们要乘坐其他交通工具前往各个生产大队开始下乡生活。
&esp;&esp;公社单位比大队高,一个公社名下可以有十个左右的生产大队,一个镇委会又能管着几个公社。
&esp;&esp;这个小镇比较大,因此乡间公共汽车是一天一趟,只到公社社部不到具体的大队。
&esp;&esp;人多车却只有一辆,所以并不宽敞的十几座汽车内得挤四十个人,人和家禽还同车,配上颠簸的路况乘车感受简直是负面的负面。
&esp;&esp;宁向星有轻微洁癖,上车时候已经没位置,鼻尖又都是各种类型的臭味,还被挤了一路导致他下车的时候直接找了个地儿吐了一场。
&esp;&esp;宁向星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以为这差不多就是终点了,没想到突突突来了两辆拖拉机和几辆牛车。
&esp;&esp;这些是各个大队来接人的,宁向星看着一边走一边拉排泄物的牛车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esp;&esp;所幸、他运气还算好,丰收大队安排接人的是拖拉机而不是牛车。
&esp;&esp;但拖拉机上锈迹斑斑车斗内还有泥以及不明物,高度也偏高,要上去怕是要用手触碰不明物。
&esp;&esp;车上好点的位置已经有人坐了,宁向星把行李丢上去,随后犹豫自己怎么爬上去不会弄脏手。
&esp;&esp;车上一个大队的老头伸出手。“后生啊是不习惯这个车子吧,来我拉你上来。”
&esp;&esp;宁向星看了看他的手,指甲缝里都是泥。
&esp;&esp;他心里知道应该随和、这样才能快速融入到当地人中,但是身体似乎又在叛逆了,不听使唤。
&esp;&esp;那队员以为自己被嫌弃,讪笑着收回手,在身后抹了抹。
&esp;&esp;宁向星心中一个咯噔,这人肯定是丰收大队的自己可不能得罪——
&esp;&esp;“啊!”忽地,宁向星双脚腾空整个人被举了起来。
&esp;&esp;他双腿扑腾、下意识寻找着力点,正好踩在车斗里了,被腰间那股力道一推竟然直接被人掐腰举着送上车。
&esp;&esp;他猛地回头,发现托举自己的是个气质粗犷的汉子,鼻高眼深邃是典型北边人的相貌,那衣服破得都打了好几个补丁却无损那阳刚俊朗的脸和通身的气度。
&esp;&esp;他说话也是毫不顾忌爽朗到家,这人一口白牙咧着,冲着宁向星来了一句。“我说这位同志啊,既然下乡了就都是亲人,上不去直说,搭把手的事你害羞忸怩个什么劲儿?”
&esp;&esp;什么?害羞?忸怩?
&esp;&esp;那糙汉子末了还嘀咕一句:“一个大男人跟头羊羔差不多重,腰怎么比看上去还细不会又是个小屁孩吧,城里吃不上饭了吗全都往乡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