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门窗关闭,谢明裳喊不大声,院子里空荡荡的,一队护院不知巡逻去了哪处。喊了好几声,始终无人答应。
&esp;&esp;“好娘子,别把我们送走。”兰夏着急得跺脚,“我们走了,这处只剩你一个,你如何过!”
&esp;&esp;鹿鸣也焦灼地说:“娘子病着,好歹把病养好了再说——”
&esp;&esp;外头传来了院门打开的声响。
&esp;&esp;章司仪站在院门边,抬高嗓音喊:“来人!娘子要把两位女使送回谢家。你们还不传信给前院!”
&esp;&esp;兰夏和鹿鸣脸色都变了。
&esp;&esp;“她想送走我们!等我们走了,她们四个岂不是想如何磋磨娘子就能磋磨。这女人果然不是好东西!”
&esp;&esp;但章司仪喊得大声,果然有亲兵在门外高喊“可是娘子的意思?”
&esp;&esp;谢明裳走去窗边,把虚掩的窗户大开,“是我的意思。你们去问。”
&esp;&esp;亲兵飞奔前院而去。
&esp;&esp;片刻后小跑着回返。
&esp;&esp;“主上传话说,娘子身边缺人服侍,兰夏和鹿鸣是知根知底的老人,多留一阵。”
&esp;&esp;鹿鸣和兰夏长松口气。
&esp;&esp;兰夏当着章司仪的面,把窗户重重关上。
&esp;&esp;“娘子下次别这样。”兰夏小声道:“我们想好才同意来,来了就没打算走。”
&esp;&esp;鹿鸣把粥碗拿来床边。
&esp;&esp;“好了,也算差人问过,河间王让我们多留一阵。娘子安心吃用点粥吧。”
&esp;&esp;人已来了。事来挡不住,惧怕也无用。
&esp;&esp;事已至此,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esp;&esp;谢明裳闭目想一会,点点头:“好,从此不多说。你们倾心以待我,我必以此身报之。”
&esp;&esp;兰夏笑开了:“别赶我们走就好。”
&esp;&esp;鹿鸣起先也笑了一阵,很快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esp;&esp;消息来得急切,谢明裳入河间王府,到底以什么身份入的王府?在皇宫里遭遇了什么,突然被送入河间王府?
&esp;&esp;谢夫人都不清楚。鹿鸣更不敢当面问,怕惹娘子伤心。
&esp;&esp;鹿鸣吹了吹粥碗,舀起一勺子温粥,递去谢明裳唇边。
&esp;&esp;“这里厨房的粥熬得不错,粥里放了切细的鸡丝和鱼片笋干调味,似乎还卧了个蛋?闻着好香。娘子多吃点。”
&esp;&esp;谢明裳深深地看她一眼,垂下眼睑。
&esp;&esp;张口抿下了粥。
&esp;&esp;第27章 能吃
&esp;&esp;后院这几天难得的清静。
&esp;&esp;四位女官还在屋里不死不活地躺着,章司仪逞能开了一次院门,恢复格外地慢些。
&esp;&esp;萧挽风吃了谢明裳一场排揎,半夜从她屋里出去,接连几日未露面。
&esp;&esp;这处院子夜里值守森严,白天却没几个服侍的人,一队护卫经常不知巡查去了何处,留个空荡荡的大院子给三个小娘子。
&esp;&esp;谢明裳恢复正常饮食之后,每日有熟悉亲近的人陪着,心神略安。入夏天气又暖热,病情很快好转。
&esp;&esp;这天清晨用完饭食,她下地走两圈,领着兰夏和鹿鸣去庭院转悠。
&esp;&esp;院门虚掩着,并未有人阻拦。
&esp;&esp;这处王府大宅白天里四处空荡荡,两百亲兵不知去了马场练兵还是跟随主上出门办事,总之,她带着兰夏和鹿鸣,试探性地走出老远,直到藤蔓攀爬的垂花拱门边,才转过几名亲兵挡住前路。
&esp;&esp;“过前头这道二门,就是前院了。今日前院有访客,娘子止步。”
&esp;&esp;谢明裳远远地瞧一眼二门,回身往后院走。
&esp;&esp;这一趟探得远,走出一身薄薄的细汗,中途在竹林子里头歇脚。
&esp;&esp;兰夏嘟囔着:“来得匆忙,家里扇子没带来。谁知道王府里连把团扇都没有?我早晨在娘子的屋里转悠,箱笼摆设那叫个干净。”
&esp;&esp;鹿鸣叹着气说:“别说团扇了,晚上居然没灯座,只有小油灯。这哪像个王府?我们谢家都没这寒碜。”
&esp;&esp;谢明裳恍然想起,“前两天顾沛把灯台拿走了。没还回给我们?去找他问一下。”
&esp;&esp;顾沛容易找。
&esp;&esp;这几天早晚三顿饭食都是他领亲兵送来。
&esp;&esp;顾沛确实话多。头两天小心翼翼地叮嘱,见谢明裳始终没什么反应,饭食吃得也顺利,这两天眼见得越来越叨叨了。
&esp;&esp;谢明裳提起晚上灯台的事,顾沛恍然一拍脑袋:
&esp;&esp;“主上说屋里前主人用的物件不干净,叮嘱卑职全清走。等新灯台赶制好就送来。”
&esp;&esp;随即又详尽解释起不让谢明裳去前院的事。
&esp;&esp;原因是宅子太大,护卫人手不够。前院经常有外客,人多眼杂,平日前院的护卫只跟着主上一个人走。
&esp;&esp;突然多出个谢明裳,怕护卫出差错。
&esp;&esp;“主上带入京的人手说起来不多不少,统共两百来个。但王府场地太大,到处都是院子,府里的马场又太小!弟兄们早晨得分批去马场练兵,耽搁不少功夫。还有抽调办事的,跟谁主上出行的,白日里各处院子分布的人手少。娘子如果找不到人,就是去马场操练了。娘子等一等。”
&esp;&esp;说着说着跑了题,顾沛絮絮叨叨地抱怨起王府马场如何的小,弟兄们如何挪腾不开。
&esp;&esp;“贵府上有马场不错了。”谢明裳舀着清粥,不咸不淡地说。
&esp;&esp;“京城地贵,比不得关外地广人稀。谢家的宅子不就因为占地太小,修不得马场,被你家主上嫌弃了一通?”
&esp;&esp;说起来,京城的好地段早被各家占完了,公侯府邸都修得一副挤挤挨挨的小气相。河间王新赐的这间宅子居然还有马场?
&esp;&esp;“……你家主上该不会吃了吃人生地不熟的闷亏,被人以次充好,王府宅子赐到城郊外去了?”
&esp;&esp;谢明裳说完,自顾自地低头喝粥。
&esp;&esp;这几日胃口渐渐恢复,她也察觉出这里的小厨房做饭确实不错。上好粳米炖得软烂清香,实话实话,比谢家的厨子手艺好。
&esp;&esp;她喝下第二口。
&esp;&esp;顾沛道:“这处不是朝廷赐下的王府。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