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该说的话出去。”
&esp;&esp;谢明裳懒得多搭理他:“让我们传信,我只捡能写的写给五娘便是。每天传一封信,我好好吃药。五娘的信不到,过几天宫宴,黄公公自己上去走过场罢。”
&esp;&esp;黄内监拂袖而去。
&esp;&esp;第二日清晨,谢玉翘的信如期而至,忧心忡忡问起:“不知宫里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esp;&esp;谢明裳回信写道:“宫里已对我定下去处。”
&esp;&esp;“倒是五姐姐你,你心里自有想法的。打算出宫,还是留在宫里做娘娘?想想自己的前程。”
&esp;&esp;谢玉翘没看出‘留在宫里做娘娘’的戏谑之意,认真回了信。
&esp;&esp;“宫里规矩大得吓人,我不行的,留不得。你会去何处?”
&esp;&esp;是个好问题。
&esp;&esp;谢明裳想了良久,她被人当做棋子挪来动去,多半不会好的了。
&esp;&esp;回信里写道:“你最好别跟我。如有机会,我想法子放你出去;如无法的话,等父亲立下军功,他必会求放你出宫。”
&esp;&esp;“别怕,五姐姐,前头还有路。你只管好好地活。”
&esp;&esp;
&esp;&esp;日子慢起来难熬,有时却又快得如流水。谢明裳在宫里养病这些天,珍贵补药不要钱似的吃用,各种药一天四顿的喝,反正她不心疼。
&esp;&esp;四五天过去,连续下了重药,她的精神居然看起来不错。
&esp;&esp;尚衣局把赶制的衣裳送来,极为合身,料子也是上好的织锦绸缎,只是里里外外几身衣裳俱是素色的。
&esp;&esp;上身浅淡的月白色,衣襟银蓝色滚边,还算有点颜色。
&esp;&esp;下身长裙索性用的素白色绸缎,银白滚边,在极明亮的光线下才隐约看出长裙上银线暗绣的梅枝映雪纹。
&esp;&esp;谢明裳从未穿过这么素净的衣裳。
&esp;&esp;从上到下穿戴起来,大病初愈的瘦削肩膀和苍白气色在素色映衬下倒更显得恬淡出尘,越发彰显出一头浓密乌黑的长发,一双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睛。
&esp;&esp;仿佛早春枝头俏生生的栀子花。
&esp;&esp;四月二十八这天,花堆锦簇,宫中设宴。
&esp;&esp;第22章 一更
&esp;&esp;宫宴这日,天光刚亮,黄内监便领着几个宫人来给谢明裳梳头上妆。
&esp;&esp;薄薄的一层口脂在下唇涂抹开,气血不足的浅淡唇色显出嫣红,铜镜里的容颜彰显出七分秾丽颜色。
&esp;&esp;宫人正欲在眉心和脸颊点上鲜妍花钿,却被跟随黄内监而来的另一位御前大宦叫了停。
&esp;&esp;御前最得势的冯喜,今日亲自来了。
&esp;&esp;冯喜从各个角度打量面前的素衣美人,满意地赞赏:
&esp;&esp;“增一分颜色则太艳。妆容素点好,素点配这身衣裳。贵人都爱颜色素净的,显得人干净。”
&esp;&esp;谢明裳的视线从铜镜挪开,盯了眼说话的冯喜。
&esp;&esp;黄内监在排场更大的冯喜面前,也不是个人了。低头哈腰拍了好一阵马屁,这才回来冲谢明裳道:
&esp;&esp;“前头奏乐开场。等这支琵琶奏完,就该谢六娘子上去献艺。都知道你身子不好,上去走两圈,圣上叫停你便停,圣上不叫停你便继续走,御前行礼,轻轻松松便退下来。”
&esp;&esp;谢明裳像是听到笑话似的:“我还能退下来?”
&esp;&esp;黄内监瞄一眼旁边的冯喜,又开始模棱两可的说话了:
&esp;&esp;“要看圣上叫停还是不叫停,这个可说不准……”
&esp;&esp;谢明裳甩开他,视线通过铜镜盯着冯喜:“我父亲和兄长贬为庶人,正在京城戴罪立功,应不会在宫宴上?”
&esp;&esp;冯喜的态度倒是和蔼,不介意透出点口风。
&esp;&esp;“不在宫宴上。谢六娘子无需忧虑,尽管大胆出去,丹墀下走个半圈,御前行拜礼即可。”
&esp;&esp;谢明裳人坐着不动,又问:“谢家二十万两银筹措到位了?”
&esp;&esp;“嘿。”黄内监皮笑肉不笑道:“别问了,多问有何用。琵琶过半了,六娘子赶紧起身准备上场——”
&esp;&esp;谢明裳冲着铜镜里妆容素雅妥帖的美人笑了笑,抬手毫不客气把唇上新涂的口脂给抹了干净,又把白玉耳坠挨个摘下。
&esp;&esp;在周围宫人惊恐的眼神里,两个耳坠子往地上一扔,啪,接连清脆碎玉响。
&esp;&esp;“难得的赏春宫宴,我这个家族戴罪之女上去走一圈有什么乐子。黄内监有本事,把我拖上宫宴去,拖着我绕丹墀半圈,叫圣上和所有赴宴的贵人都来看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