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南蓁微顿,出声:“你没睡?”
&esp;&esp;床上的人没出声。
&esp;&esp;安静。
&esp;&esp;南蓁直起身,“晚饭我给你放这儿了。”
&esp;&esp;他还是不动。
&esp;&esp;于是她转身,“我先走了……”
&esp;&esp;走字音刚落下,装睡的人再沉不住气,一下子坐起来,攥着她的手一扯。
&esp;&esp;南蓁跌到床上,身形还没稳住,人被抱进了一方微凉的怀抱。
&esp;&esp;“不许走!”
&esp;&esp;陈厌的声音霸道,一点孩子气的委屈又像请求。
&esp;&esp;南蓁心里一酸,没抬手回抱他,“那你骗我?”
&esp;&esp;“谁让你这么久才来。”陈厌收紧力道,勒得她腰快断了,“我等你了一天。”
&esp;&esp;诚然南蓁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但莫名还是恻隐,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没记错的话,我早上说过晚一点才能过来。放开我,勒死了。”
&esp;&esp;陈厌不听,只是松了点力道,大手在她腰际揉了揉,“我怎么知道是这么晚。”
&esp;&esp;他耍无赖。南蓁拿他没办法。
&esp;&esp;腰后痒的她不自觉扭了扭身子,没察觉有人呼吸重了。“别闹。”
&esp;&esp;这两个字很熟悉。
&esp;&esp;从前南蓁也常说。带着点逃避,指使,还有无奈,和最让他中毒的宠。
&esp;&esp;如今一样的口吻,一样的声音,一样的无可奈何。
&esp;&esp;她还是宠他。
&esp;&esp;陈厌好像忽然就有了胡闹的底气,他咬她的耳垂。
&esp;&esp;她敏感地缩紧脖子,又痛又难捱,“嘶。”
&esp;&esp;小小晶莹的软肉,被他齿尖挤压、刺弄,即使听见她呼痛,他也只是用湿润的舌尖抚慰一下,又再接着咬。越来越重,越重越想咬。恨不得见血。她活该。
&esp;&esp;有微妙的恨意顺着皮肤灌进身体,南蓁感觉到,心尖直颤。
&esp;&esp;“陈厌!”她加重了语气掩过那一点惊惧。
&esp;&esp;她直觉不能在他面前露出任何破绽,否则他一定会把她拆骨入腹。
&esp;&esp;这道理就跟和野狗对视,你越躲闪,它越会欺负你。
&esp;&esp;陈厌果然松了口。
&esp;&esp;他放开她,黑眸里稠密的浓郁亮得吓人,收起了獠牙,嗜杀的戾却还没退。
&esp;&esp;南蓁倒吸一口凉气,胡乱在他脸上揉了两把,试图躲开他的眼神,“你是狗吗,咬我?”
&esp;&esp;她想站起来,腿却直发软。
&esp;&esp;没让他看出来,她背过身去,“赶紧吃饭。”
&esp;&esp;背后的人一直盯着她,嘴角突然咧了咧。
&esp;&esp;笑的无声。
&esp;&esp;陈厌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esp;&esp;饿的已经不觉得饿了。
&esp;&esp;病房里有餐桌,南蓁舍不得让他下地,还是摆了架子在床上吃。
&esp;&esp;一荤一素加个汤,都是清淡好入口的东西。
&esp;&esp;她摆好了碗筷,陈厌忽然问:“你做的?”
&esp;&esp;南蓁居高临下,“你猜。”
&esp;&esp;他眼皮抬起来,狡黠又顽劣,“我猜不是。”
&esp;&esp;她不会做饭,他分明就知道。
&esp;&esp;“那你还问?”南蓁瞪他一眼,强硬地把勺子塞进他手里,“快吃。”
&esp;&esp;陈厌乖乖地“哦。”了一声。
&esp;&esp;南蓁在床边的沙发里坐下,看他慢条斯理的吃相,和从前一模一样。
&esp;&esp;他的教养和优雅好像是天生的。
&esp;&esp;但其实,他只是从经验里摸索,怎么样才会讨人喜欢。
&esp;&esp;南蓁眼神软下来。
&esp;&esp;六年前那些事,她记得的不多了。但当时是谁在照顾谁,她还能分得清。
&esp;&esp;家务和厨房,从来是陈厌的领地。
&esp;&esp;他总是能打理好一切,叫她除了他以外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事了。
&esp;&esp;这也是他讨好她的手段,南蓁都清楚,但她还不是一样心甘情愿。
&esp;&esp;人有时候挺会欺骗自己的。
&esp;&esp;那时候太专注,眼光都放在他依恋的眼神里,南蓁从来没想过,自己其实也是依赖他的。
&esp;&esp;生活和情感。
&esp;&esp;她都被照顾的太好。
&esp;&esp;从来不需要她开口,他会把她的需求一一奉上。
&esp;&esp;这些年来,她再也没有过如那时般舒心又轻松的时刻了。
&esp;&esp;陈厌很快吃完了。
&esp;&esp;南蓁回过神,起身过去,“就吃这么点?”
&esp;&esp;他用纸巾按了按嘴角,动作漫不经心又自然天成,“饿过了。”
&esp;&esp;她皱了下眉,“中午没吃饱?”
&esp;&esp;“没。”
&esp;&esp;“没?是没吃还是?”
&esp;&esp;“没吃。”
&esp;&esp;南蓁收东西的手顿住,“一整天都没吃?”
&esp;&esp;陈厌嗯了一声,声音不大,有点知道自己会挨骂但还是想看南蓁反应的意思。
&esp;&esp;他从前不会这样。
&esp;&esp;说反话是他的强项。
&esp;&esp;饿了要说不饿,渴了要说不渴,想要要说不想,受伤要说不痛。
&esp;&esp;但他现在看南蓁的眼神,是直白的,没有掩饰和伪装,他把自己需要的东西都挂在眉梢。
&esp;&esp;“我知道你会来给我送饭,一直等着。方力何下午来送了糕点,我都没吃。”一句话,他就是故意等她。
&esp;&esp;南蓁一时无言,不知道要说什么。
&esp;&esp;她褐色的眸子被空调的冷风浸久了,也变得凉。
&esp;&esp;一言不发地收拾好餐具,撤下桌板,在卫生间里洗了手,看见台子上黑色的剃须刀,她也只是扫了一眼。
&esp;&esp;陈厌坐在床上看她出来,“生气了?”
&esp;&esp;他问的很期待,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