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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2)

&esp;&esp;他没再说话。

&esp;&esp;南蓁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变化,但他也握住了她。

&esp;&esp;很紧。

&esp;&esp;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esp;&esp;他想留住她。

&esp;&esp;她感受到了。

&esp;&esp;他们十指相扣,一路上都没再分开过。

&esp;&esp;很快到达了湖溪镇。

&esp;&esp;镇中心医院。

&esp;&esp;湖溪镇是个小地方,连医院都小小的。

&esp;&esp;最高也才六楼。

&esp;&esp;进入病房前,南蓁沉重地说:“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esp;&esp;陈厌不发一言。

&esp;&esp;他低垂的眼帘背后不知在想什么。

&esp;&esp;南蓁牵着他进了病房。

&esp;&esp;里头死一般寂静。

&esp;&esp;游静云转回来已经半个月了。

&esp;&esp;很难想象她曾是个光鲜亮丽的美丽女人,举手投足间的风韵妩媚,就连南蓁也觉得羡慕。

&esp;&esp;但此时她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血色的凹陷面部让她看起来像个骷髅。

&esp;&esp;陈厌好像也认不出她了。

&esp;&esp;老实说,他每年见她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三回。

&esp;&esp;他不确定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是不是已经是这样了。

&esp;&esp;南蓁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了失神这种恍惚的表情,那种被心痛支配的感觉又来了。

&esp;&esp;“她在b市已经治疗很久了,但缺氧时间太长,医生说她有可能”

&esp;&esp;醒不过来四个字太残忍。

&esp;&esp;她说不出口。

&esp;&esp;陈厌沉声问,“烧炭?”

&esp;&esp;他的冷静让南蓁的心沉沉地往下坠,“天然气。”

&esp;&esp;那段时间陈朝清把她安排在b市的一套房子里,定期会有人过去给她送食物和打扫卫生。

&esp;&esp;她算准了时间,等人发现她的时候她会美丽的晕倒。

&esp;&esp;但不知道是她运气不好还是天意,那天去给她打扫的阿姨晚了半天,送她到医院后,医生说她一氧化碳中毒太深,很难有醒过来的机会。

&esp;&esp;陈厌嗤了一声,“蠢货。”

&esp;&esp;他声音冷得像块冰。

&esp;&esp;南蓁忍不住皱眉。

&esp;&esp;“陈朝清在哪。”

&esp;&esp;“不知道。”

&esp;&esp;游静云是秘密转院过来的,大约是陈朝清听说救治无望。

&esp;&esp;南蓁三天前接到章俊良的消息时就来医院问过,院方只知道她是被人安排进来的,但具体是谁他们不能透露,南蓁拿出手机里陈朝清的照片问是不是这个人,从医护人员陌生的神情里,她知道陈朝清根本没有来过。

&esp;&esp;她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在b市还不知道治疗了多久。

&esp;&esp;他们联系不到她。

&esp;&esp;南蓁原本还抱着她有可能只是太幸福,幸福到忘了s市还有个陈厌的希望。

&esp;&esp;直到亲眼看见她躺在这里,希望被打的粉碎。

&esp;&esp;游静云诚然是个蠢人,蠢到为一个人付出了一辈子的青春年华,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可那个人却连最后来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esp;&esp;尽管这里是医院最好的单人间,院里有的仪器大约都在这个房间里了。

&esp;&esp;但躺在这里的游静云仿佛一具实验体。

&esp;&esp;无数的电线、管道连接着她的身体,是她在用生命供养着这些机器不断闪光、发声。

&esp;&esp;南蓁感到巨大的悲哀。

&esp;&esp;冗长又沉滞。

&esp;&esp;病房里安静了很久。

&esp;&esp;陈厌说:“把这些都撤掉。”

&esp;&esp;“撤掉?”南蓁一顿,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说”

&esp;&esp;“不是说她醒不过来了吗。”

&esp;&esp;“可是万一”

&esp;&esp;没有这个万一。

&esp;&esp;他们都知道。

&esp;&esp;南蓁看了眼陈厌沉默的侧脸,最终还是妥协,“你决定好了吗?”

&esp;&esp;陈厌拉开床旁的椅子,坐下,“嗯。”

&esp;&esp;他坚定的让她劝不出任何一句。

&esp;&esp;她出去找医生,留陈厌在病房里和游静云独处。

&esp;&esp;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esp;&esp;那一天,陈厌在病房待了整晚。

&esp;&esp;后来的一切发生的很快。

&esp;&esp;签字同意撤管,游静云永远安静地睡去。

&esp;&esp;他们在镇上停留了一周。

&esp;&esp;火化,入殓,卖掉那套已如风中残烛的老房子。

&esp;&esp;南蓁陪着陈厌,像当年游静云陪着她。

&esp;&esp;陈厌比她坚强。

&esp;&esp;他没有哭,没有痛苦,甚至没有脆弱。

&esp;&esp;只是孤独。

&esp;&esp;他收拾完行李,独自从老房子的巷子里走出来。

&esp;&esp;狭长的甬道在他身后不断被延伸,望不见尽头。

&esp;&esp;两旁断垣残壁上的青苔也变成灰色,他的世界仿佛又暗了一分。

&esp;&esp;独行在那个场景里,他的寂寞似乎融进了骨血。每走一步都是苍凉。

&esp;&esp;很奇怪,他分明没有露出任何异样表情,但南蓁心里仍然不断感到刺痛。

&esp;&esp;这隐痛从他踏进医院病房的门开始,就没有停歇过。

&esp;&esp;她没办法阻止这种心痛。

&esp;&esp;他们最后去了游静云的墓地。

&esp;&esp;村镇的墓地,没有明确的规划。

&esp;&esp;路过一个个坟包,里头最新的那块碑就是她。

&esp;&esp;“游阿姨,我们要走了。”

&esp;&esp;“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陈厌的。”

&esp;&esp;可能是灰蒙蒙的天气太应景,南蓁看着照片上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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