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恶气的。

&esp;&esp;他把自己这辈子最宝贝的东西拱手让给他，可这家伙居然让她被当个牲口一样地送走。

&esp;&esp;云英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去过洛都了？”

&esp;&esp;陆三撇着嘴应了声，阴阳怪气地不问自答：“好着呢，桃丫头整天大鱼大肉地伺候，差也不用当，还有明里暗里二十多个人保护。”

&esp;&esp;裴晏说朝廷不会真的休战，让他从益州绕道，还教了他几句北族话，说在凉州或许用得上。那些舆图也是裴晏画给他的，但他不想说。

&esp;&esp;门外，狼犬忽地停下来，仰起了头。

&esp;&esp;下一瞬，云英打开门，几乎是扑过去捂它的嘴，却还是慢了一步，让它嚎出来半声。

&esp;&esp;陆三赶紧往外走：“我明日再来。”

&esp;&esp;云英拉住他，脸色凝下来，轻咬着唇，像小时候那般呢喃：“你又不听话。”

&esp;&esp;陆三有些恍惚。

&esp;&esp;宋九说，丫头长大了，有自己路要走，哪能一辈子都像小时候那样追着他们。

&esp;&esp;可只有天知道，他有多么不甘心。

&esp;&esp;一次又一次，明知是饵，他总还是要咬上去。

&esp;&esp;“这鬼地方我上哪儿给你弄海货！”

&esp;&esp;云英抿唇偷笑，双手牵着他：“鱼当然没有，我要的是土肉海参。江州有许多行商往北边运这干货的，你忘了？”

&esp;&esp;陆三拧起眉：“要这玩意做什么？”

&esp;&esp;“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死穴，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esp;&esp;云英唇角微垂，神情渐渐端肃。

&esp;&esp;“这就是刘舜的砒霜。”

&esp;&esp;萧绍闻声赶回时，门窗紧闭，院外还有一滩血迹。

&esp;&esp;他破门而入，却见云英正敞衣抱着母狼玩耍，一旁的炭盆烧得火热。

&esp;&esp;“把门关上，冷死了。”

&esp;&esp;云英合拢衣衫，拧眉抱怨。

&esp;&esp;萧绍走上前，鼻尖贴着她脖颈往下嗅，又伸手在她胸口捻了一下，细揉还有些滑腻，是没冲干净的澡豆。

&esp;&esp;云英额角紧绷，她刚才抱过陆三，身上多少沾了些臭味，怕被萧绍闻出来，打水洗了洗。

&esp;&esp;但冬日里井水实在冷得刺骨……不会是没洗干净吧？

&esp;&esp;萧绍默了会儿，问：“大白天洗什么？”

&esp;&esp;“地窖里那几个人都死了多久了？你不嫌臭你就自己喂。”

&esp;&esp;云英淡定地招招手，狼犬凑上前来，让她接着扒开背毛抓虱子。

&esp;&esp;萧绍站着看了会儿：“那我给你活的，你自己杀，以后不要在外面吃。”

&esp;&esp;云英暗暗松了口气，债多不压身，她也不差这几笔了。

&esp;&esp;“知道了。”

&esp;&esp;下元日，刘旭领兵西进，穿过沙地，强攻惠安堡。

&esp;&esp;眼看又是一年严冬将至，将士们士气高涨，三日破城，不到一个月，义军便攻下了西安州。

&esp;&esp;此战大捷，刘旭一雪前耻，身边人马屁一拍便自作主张安排了驻防部署，又将西安州辖内所有郡县今岁刚收上来的新粮劫掠一空，悉数运回夏州。

&esp;&esp;回了统万城，光庆功便连醉三日。

&esp;&esp;刘旭一觉睡到正午，婉儿唤了几回都没见醒。直到萧绍破门，将他拖到井口一桶水从头浇到脚，拎去了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