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再者,陛下的意思也是要保密。京城人多眼杂,要不出差错,只能一再小心。
&esp;&esp;宁蕖有心请教城门的事,但正事要紧,遂抱着满心疑问直奔目标。
&esp;&esp;京城的大道上不可纵马,三人压着速度磨到宫门口。他下了马上前,不待开口守卫已认出了他,齐齐让开:
&esp;&esp;“宁公公,请。”
&esp;&esp;钦差出宫时只二人,谁也没问多出那人是谁。
&esp;&esp;宁蕖回头,见杨驻景牵着马,借着身形优势把沈厌卿挡得严严实实,沈厌卿则低着头一言不发,只等着跟着他们进去。
&esp;&esp;有人替他们把马牵走,宁蕖在马上颠了一天磨得生疼的大腿根终于得空休息,一时竟有些不会走路,落地头两步歪歪扭扭的。
&esp;&esp;杨驻景扶了他一把。
&esp;&esp;“你这骑御还是要练啊。”
&esp;&esp;宁蕖正心想他一个宫里伺候人的练什么骑射,却见沈厌卿也从另一边托了下他的胳膊。
&esp;&esp;“辛苦宁公公了。”
&esp;&esp;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微笑。
&esp;&esp;宁蕖有时候想,沈大人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天天拿着尺规比着角度对镜练习,才做到每次笑得明明一模一样,却仍让人觉得温和可亲如有春风拂面。
&esp;&esp;一见如故,再见就觉得好像上辈子攀过亲戚。
&esp;&esp;若是有这样的好办法,怎么不见有人教他们这些奴婢?
&esp;&esp;和沈大人一比,赔笑都觉得自己的笑容便宜了半吊钱。
&esp;&esp;他急忙整顿了下脚步,回道:
&esp;&esp;“不敢,不敢,分内之事。”
&esp;&esp;想了想,还是又补了一句:
&esp;&esp;“大人您似乎在此道上颇有造诣,实在让咱家羡慕。”
&esp;&esp;他有意隐去了沈厌卿的姓氏,怕有心人听见。
&esp;&esp;宫里头三步五步便有待命的宫女太监,但凡大点声说话都有让有心人听去了的风险。
&esp;&esp;大约是进了宫门觉得松了口气,杨驻景颇恣意地扬扬头,甩了下清晨随手扎的马尾——跑了一天已经很乱了,笑了一声:
&esp;&esp;“听说陛下的骑射还是大人启的蒙?”
&esp;&esp;沈厌卿被这么一点,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微微偏头沉进了自己的思绪里。
&esp;&esp;宁杨二人等了半天,他才意识到有所失态,抱歉地笑笑:
&esp;&esp;“不过是牵过几次马而已,陈年旧事,倒让你们笑话。”
&esp;&esp;他一身青色布衣,站在朱红的宫墙前,头上是垂纱的斗笠,白纱在晚风里轻轻荡起,身姿立如玉山,与此间一切都格格不入。
&esp;&esp;宁蕖和杨驻景在那一刻都有点恍惚,心里头升起相同的念头:
&esp;&esp;他一点也不像被帝王厌弃的旧臣,倒像是终南山上请下来的隐士,离了山水中的隐居之地,正要到庙堂间有所作为。
&esp;&esp;宁蕖想起自己搜罗来的许多传闻。
&esp;&esp;那些血腥荒唐又见不得人的往事,那些只是听着都令人胆战心惊的手段,那个人人闻之生厌恨不能生啖其肉的身份……真的和眼前这个人有关吗?
&esp;&esp;如果可以的话,宁蕖是不愿意相信的。
&esp;&esp;那“隐士”在初见暗淡的夜色中开口:
&esp;&esp;“陛下还未回宫,二位钦差要将我安置在哪里呢?”
&esp;&esp;宁蕖恍然大悟:
&esp;&esp;“原来城门是因为陛……”
&esp;&esp;“车驾不及马快,白日赶回有些勉强,但若是另拨快马入城提前知会城门延期关闭,时间上倒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