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鹿栖进门后，她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esp;&esp;“这里没位置了，你可以坐在我的床上。”她指着床沿说道。
&esp;&esp;鹿栖：“朵朵是需要开始辅导功课了吗？”
&esp;&esp;她真诚地说道：“可是现在还没到晚饭时间哦。”
&esp;&esp;“……你怎么跟我妈妈一样，眼里只有功课！功课！”
&esp;&esp;朵朵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扭曲起来，但下一秒，那种漆黑的异样便被压了下去，仿佛刚刚的鬼怪突脸都只是一种惊悚的错觉，她双臂环抱：“我只是给你看样好东西，你要清楚这是你的荣幸。”
&esp;&esp;说这句话后，她再次变脸，晃着鹿栖的手臂，笑嘻嘻地撒娇道：“朵朵一个人好无聊的，小林，你就陪我在这里一直到晚餐怎么样？”
&esp;&esp;“外面很危险，很危险——只有我这里才是安全的，只有家里才是安全的。”
&esp;&esp;朵朵靠近黑色长发的人类少女，一字一句地说道。
&esp;&esp;隔着一层布料，她无法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的体温，但也能隐约地察觉，那丝不同于以往遇见过的、其他人类的冰凉。
&esp;&esp;她心头的疑惑一闪而过。
&esp;&esp;“当然可以，如果你需要我的陪伴的话。”
&esp;&esp;黑发少女微微弯起眼睛，她仿佛完全没有被雇主尖锐反常的性格吓到，依旧十分温和而包容地问道：“那么，朵朵想让我看些什么呢？”
&esp;&esp;朵朵分散在异常的体温上的注意力，飞快地被这两
&esp;&esp;句话给拉了回来。
&esp;&esp;听到黑发少女的回答，朵朵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按了一下键盘上的某个键位，原本黑屏的电脑便亮了起来，开始播放起一段视频来。
&esp;&esp;——在一辆灵异租出车停在警局附近后，一个黑色长发的人类少女逐渐靠近的视频。
&esp;&esp;鹿栖：“……”
&esp;&esp;鹿栖看着屏幕上相当熟悉的场景，略微沉默了片刻。
&esp;&esp;第一次看到第三视角下的自己，那种诡异的感觉，让这份沉默更加延续了。
&esp;&esp;这是……当时在出租车上的，另外一名玩家的视角？
&esp;&esp;鹿栖回忆了一下，记起那名玩家，似乎叫做宁红棉。
&esp;&esp;不过她记得，在当时她的直播间应该已经锁定了才对，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朵朵怎么会有宁红棉视角的视频的？
&esp;&esp;“你对露露很感兴趣吧？我中午就看出来了。”
&esp;&esp;朵朵得意地说道：“你是个有眼光的人类，我决定你一起分享我珍藏的视频，不然时间简直太难熬了。”
&esp;&esp;鹿栖眨了下眼睛。
&esp;&esp;她颇为捧场地、谦逊地询问道：“这是那位露露的直播间里的画面吗？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清晰——哪里可以看到她的直播呢？我实在想更了解她一点。”
&esp;&esp;“这段视频不是露露直播里的。”女孩脸上的笑容扩大，看起来更加得意：“这是其他主播的直播间录屏。对于那些可悲的、没来得及进入露露直播间的家伙们来说，这些为数不多的片段都被保留了下来，并放进了我们的论坛里。”
&esp;&esp;鹿栖：“……论坛？”
&esp;&esp;她想起出门之前看到的，那个满是“露露”的关键词的页面。
&esp;&esp;……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esp;&esp;“当然！这可是我们专为了露露建立的专属论坛！”
&esp;&esp;与此同时，现实世界。
&esp;&esp;文婷坐在电脑桌前，左思右想，随后慎重地在面前的网页编辑页面上，打下又一行字来。
&esp;&esp;而在页面的左上角，是一个漂亮的图标。
&esp;&esp;有着一对形变的银色鹿角的、属于某个组织的标志雏形的图标。
&esp;&esp;第81章 完美雇工13
&esp;&esp;哪怕里世界降临，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也是仍然需要打工上班的，文婷便是其中之一。她向领导解释了这两天旷工的原因后，便继续起了单位、健身房和家的三点一线的普通日常。
&esp;&esp;这种日常，原本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esp;&esp;“小文，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看着也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上次副本的后遗症吗，有没有找心理医生看看？”
&esp;&esp;热心的同事坐到她身边，问道。
&esp;&esp;文婷这才微微一愣，下意识抬起双眼，看向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来。
&esp;&esp;恍如隔世一般，她注视着自己的面容，竟然有一瞬间觉得陌生。
&esp;&esp;好像她在她心中的模样，早已不受累于皮相。
&esp;&esp;“……是吗？”
&esp;&esp;过了一秒，又或者两秒，文婷恍惚着说道。一切声音都在她脑海中淡去，她再次轻而易举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esp;&esp;她这几天，确实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esp;&esp;因为消失了。
&esp;&esp;——那种被注视着的、被关注着的，被宽容着的感觉，消失了。
&esp;&esp;以往的她在疲惫之中，可以在任何时候陷入沉眠，可在经历过那个副本后，她现在入睡，总是很轻易就会醒来，然后直愣愣地看着头顶发呆，陷入一阵又一阵的、莫大的不安感与冰冷的空虚里。
&esp;&esp;以往的情绪在她脑海中淡去，她找不到在现实中生存的意义。
&esp;&esp;由于上了全球通报，相关部门当然也联系过她，除了招揽以外，也提供了很多的心理修复和重建服务。
&esp;&esp;他们提供的那份无论怎么看都不会吃亏的工作，被文婷婉言拒绝了，哪怕她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拒绝；而她将自己的感受告诉心理医生时，心理医生却觉得她是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觉得她可能是在目睹了同伴的死亡后，陷入了短暂的抑郁情绪之中。
&esp;&esp;他们都告诉她，这种情绪是错误的，不应该存在的，她对以往的一切都失去兴趣，是副本中的经历造成的恶果。
&esp;&esp;文婷却觉得疑惑。
&esp;&esp;因为她并不觉得这是恶果。
&esp;&esp;这明明是最甘美的果实，是那位领主的馈赠，显然已经烙进她的灵魂之中，从此之后，她再也不会和领主带来的影响分离。直到死去。
&esp;&esp;这种感觉明年令她痴迷，怎么会是所谓的“恶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