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黑脸脸给我写的信了。”
&esp;&esp;殷余兰接过来,边走向贵妃榻边问:“曹娘子不是给你写了好几封信件了,怎么,这一封有何不一样?”郁金色帔子从榻边滑落,末端缀着的东珠磕在檀木上,发出闷闷的‘嗒’声。
&esp;&esp;这封信内容并不长。开头是问候之语,接着写了些黑水城开春后的风景,又说隔着黑水河对面的番邦开春迎来了一场倒春寒,原以为会起的战事又随着天气回暖牧草破土而出作罢。前段时间医药馆生意清淡,近期好上了不少,又新改建了一番,信件最后照例附上了食疗方子。
&esp;&esp;最后落款前,新添了一句:没想到之前不对付吏部侍郎家肖公子跟崔德竟一同来黑水城游玩,且那肖志已在肃州任职。殷余兰指尖轻点信笺上‘肃州任职’四字,心想,这吏部的手倒是越伸越长了。
&esp;&esp;不过面上却没显露半分,殷余兰将信递给殷予。
&esp;&esp;殷予接过信来,眼巴巴地瞅着阿娘,“阿娘,你说为何肖公子也选择了肃州去历练?”
&esp;&esp;殷余兰斜靠在贵妃榻上,逗弄着自家这人小鬼大的儿子:“阿娘不知道,皇儿可知?”她这儿子从小就早熟端方,但自去年六月开始变了性子,就好像是小小的身躯里住了个大人的灵魂,却又要装出一副小人的模样。比起之前小小的身躯喜欢装作大人一般更好玩了。
&esp;&esp;殷予摇头,“不知道。”其实他心里清楚,但他却不能知道,毕竟他现在才多大啊,他从矮几上抓起颗紫葡萄,眼巴巴望向阿娘:“阿娘快跟我说一说。”
&esp;&esp;“那自然是因为肖公子也想学崔公子一般得到阿爹的称赞,”殷余兰抽出儿子攥着的葡萄,绢帕轻拭他沾满汁水的手指,不赞同道:“这是吃的,不是玩的。”
&esp;&esp;上回肖志去云洲作乱被弄回京城后,吏部侍郎肖大人给出的理由便是小儿顽劣,因记恨他回到府中多表扬了崔德几句,被嫉妒所蒙蔽了理智,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
&esp;&esp;这话也就是哄哄人罢了,至于真实的原因是为何,就要问崔侯爷他们了,究竟是上一辈的朝堂恩怨影响了下一代的相处还是别的?不过,因为涉及到两位品阶不低的官员的事,殷余兰也不方便过多询问,她都不知道,皇儿自然是更不知道了。
&esp;&esp;但殷予是真的不知道吗?其实不然。
&esp;&esp;殷予在回忆,上一世的记忆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在脑中闪现,肖志有没有去黑水城他不知道,但上一世边关经历了一次大乱,番邦打到了壌州城门下,方大将军率兵抗击,花了不少时间牺牲了两万兵士的代价才将番邦逼回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