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他先把手机归还给充电器,而后进房间拿了套衣服进浴室。
&esp;&esp;指尖勾住短袖脱下来时,他定定地看了一眼易承的衣服,才扔进盆里,走到了花洒下。
&esp;&esp;刘姨不惯于用洗衣机,用起来还不如手洗来得顺当:
&esp;&esp;她先得给每件衣物细致清淘,而后才扔进滚筒启动——多少多余了些,还惹得清洗池内外染上水渍,尤其是角落里没擦到,窝水。
&esp;&esp;许桑调了模式启动后,顺手取下搭在一旁的干帕子,要擦下去时,顿了一下。
&esp;&esp;几毫米深窝着的水里,泡着一湿透了的纸团,已然形变,上面的字迹浮展变胖,但尚能辨清——“抱歉。”隔了些距离,还有上次因交折而没注意到的字眼:“你易哥。”
&esp;&esp;将这颗不规则的“心”包进帕子里,扔进垃圾桶时,许桑嗤笑一声:
&esp;&esp;哥个屁。
&esp;&esp;披上件外套,许桑从书架顶取出新的试卷。转着笔才做两道,他回过神来,把两道题的答案尽数叉去,重算。
&esp;&esp;两分钟后,他又叉掉了新做好的一道题。
&esp;&esp;“……”什么毛病?
&esp;&esp;许桑落笔,食指轻刮了些眉心,摸过了一旁的手机。
&esp;&esp;可能题太简单不容易定神,昨天梁意杉发的题,还有几道没做……想着,他点开题。视线清明,却见点开的是和易承的聊天框。
&esp;&esp;巧的是,点开的瞬间,弹出了两条消息。
&esp;&esp;一张图片:上面是道没标题号的导数题;一句语音,声音染着夜色般,透出挠耳的磁性:“许哥,帮我做做?”
&esp;&esp;许桑偏头,压下耳垂连同心底的痒意,重新勾起笔,看题干。
&esp;&esp;扫完:题不难,甚至于很基础。
&esp;&esp;“……”许桑看着三两笔便写完的过程,皱眉,回复:“你自己能做。”
&esp;&esp;但隔了一会后,他还是连过程带答案发了过去。
&esp;&esp;-
&esp;&esp;风波一停,学校就回归本性:掀不起一点风浪,平静得像是块假湖。
&esp;&esp;说白了:没意思。
&esp;&esp;自从倒计时开始以17开头,各科老师吃了疯药一样,上课前必灌一碗鸡汤。词汇量低点的,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演变到后期都成了集体朗诵、给某位惊得都没面子只能以欣慰点头结尾。
&esp;&esp;“……唉,你们知道就好。”徐富抹掉那两颗不存在的泪水,发卷子,“我又淘了套名校的题,有兴趣做了自己来找我要答案。”
&esp;&esp;“那没兴趣的呢?”
&esp;&esp;“没兴趣?!”徐富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跪地,“没听过一句话吗?数学是我们的情人,只能用持久的和孤寂的激情来追求她……”
&esp;&esp;还没背完,就有人勇敢打断:“别,老徐,您的,您的,我们不跟您抢!”
&esp;&esp;哄笑中,徐富无奈地晃晃头,将最后一摞卷子交出去,就又回到讲台上,评卷。
&esp;&esp;下课又上课,日子就是这般平淡。到周六下午的公共自习课,一般由班主任守,讲些注意事项,而后学生自由做哪科作业——而此空隙,就不乏有老师趁机捞几个学生去做思想教育或是成绩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