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得不说,乔姨娘很能干,已经把螃蟹蒸熟了,长得像沈芯那人正在葡萄架下面的石桌上用右手拿着螃蟹,左手剥。
&esp;&esp;沈芯就是个左撇子!熟悉的人都知道。
&esp;&esp;小时候贪玩,烫伤了右手,只能用左手,而她的右手刚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类似玫瑰的疤痕。
&esp;&esp;“是姑母,没错,姑母就是这样吃螃蟹的。”沈重安的声音激动的有一丝擅抖。
&esp;&esp;“真的是娘亲!”孙滢再也难以自恃,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母亲。
&esp;&esp;沈氏看到家里一下子多了两个人,一下子慌乱起来,大声地叫嚷着,将孙滢一推,跑进了屋子里面,门“哐当”一声关掉了。
&esp;&esp;正在晾衣服的乔姨娘看到孙滢,明显的有些慌乱,她喃喃道:“大娘子,您怎么来了?”
&esp;&esp;孙滢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温柔,“姨娘,这是怎么回事?”
&esp;&esp;乔姨娘嘴角翕翕,终似下定决心一般,对着孙滢跪了下去,“我对不起夫人,我有罪。”
&esp;&esp;孙滢看了眼沈重安说道:“姨娘如何对不起我娘的,说出来,我和表哥给你评评。”
&esp;&esp;乔姨娘似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esp;&esp;转眼又痛苦地摇头道:“不,不能说,这个真的不能说,说出来会害死夫人的。”
&esp;&esp;乔姨娘俯在地上,痛苦地抱住了头。
&esp;&esp;孙滢在她对面蹲下来,坚定地说道:“姨娘别怕,我现在箭术皇上都夸过,无论是谁我都不允许他伤害我娘,我的箭术有一半是表哥教的,表哥也不会放置不理。肯定会施以援手。”
&esp;&esp;沈重安忙附和道:“对,我也会帮忙,沈家也会帮忙,不让姑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esp;&esp;“那天是十月初一,夫人快临盆了,稳婆去了茅房,夫人痛得到处打滚,找不到人帮忙,赵宝珠就让我去请个催产的大夫过来。我慌慌张张的跑去了医馆,好容易找到人带了回去,赵宝珠却说夫人已经生了,不用大夫了。然后将我拉进了产房……”
&esp;&esp;她说到这儿,忽然停了下来,脸色越来越惨白,身体也抖的如筛子一般。
&esp;&esp;“可是胎儿有什么不妥?”孙滢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esp;&esp;停了一盏茶那么久的功夫,就在两人以为乔姨娘再也不会说的时候,她突然看了四周,又让沈重安将门栓好,才压低了声音轻声道:“生了一个……黑色带白花的小猪儿……赵宝珠摔死了小猪儿,拉着我去老爷老太太那里做了证。奴婢就应该当时撞死,以全夫人的名节,可是奴婢舍不得五娘,她还没断奶,离不得娘亲,如果奴婢死了,五娘子肯定也活不下去。”
&esp;&esp;这些事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乔姨娘喘不过气来。
&esp;&esp;如今终于吐了出来,她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esp;&esp;孙滢望了眼沈重安,“你信吗?表哥?”
&esp;&esp;沈重安一脸严肃:“古往今来,无任何文献记载妇人生产时生出猪仔。你被赵宝珠那个毒妇骗了。”
&esp;&esp;乔姨娘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拿着帕子胡乱抹了一把脸,道:“奴婢过去看了,猪仔身上的血都还没有擦,是鲜红的。”
&esp;&esp;孙滢又问道:“那我娘呢?是醒着还是睡过去了?”
&esp;&esp;“赵宝珠说夫人看到小少爷是怪胎,一下子昏死过去了。”
&esp;&esp;“老太太呢?”
&esp;&esp;“老太太生病了,在床上躺着。”
&esp;&esp;“其他人呢?其他跟着丫鬟叫呢?”
&esp;&esp;“还有董姨娘,那个时候,她也怀着,大夫说需要安胎。”
&esp;&esp;孙滢“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姨娘,所有聪明的人都有事,就选了你这个老实诚恳的人做伪证!”
&esp;&esp;“我且问你,你可当真见到那猪仔从母亲肚子里生出来?”
&esp;&esp;乔姨娘摇了摇头。
&esp;&esp;沈重安也道:“所有能沾上边的人都被支走了,就专
&esp;&esp;门选了你。为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想不通?”
&esp;&esp;第42章 遗忘
&esp;&esp;十年前。
&esp;&esp;十月京都,秋天已经过了一半。
&esp;&esp;地上到处都是落叶。
&esp;&esp;天阴沉沉的,绵绵秋雨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到处泞泥不堪。
&esp;&esp;乔瑞珠站在细细的雨里,到处跟人打听乱坟岗的位置。
&esp;&esp;一大早,她才喂完孙湘,就听到了一个消息,沈氏生下来一个死胎,经受不住打击,直接撞墙死了。
&esp;&esp;她仅二十三岁,又是自尽,不能葬入孙家祖宅,听说老太太老爷都为此伤心透顶,一怒之下让下人直接将人扔在了乱葬岗。
&esp;&esp;主仆一场,主子待她情如姐妹,她想去见主子最后一面,但只能偷偷的去,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如果赵宝珠知道她还挂念着主子,是不会放过她的。
&esp;&esp;她毫无反抗的能力。因为她只是一个通房,她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孙湘,除此以外,再也没有亲人。
&esp;&esp;其实也是有父母兄弟的,但都是死契。京都离金陵一千多里地,坐马车要走十几天,她是沈芯的丫鬟现在沈芯出事了,是她在赵宝珠面前做证,逼死了沈芯,不用沈家逼她,她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就过不去。
&esp;&esp;沈芯待她亲如姐妹,没了沈芯的支撑,乔瑞珠觉得以后自己寸步难行。
&esp;&esp;整个乱坟岗都找遍了,也不见沈芯的任何贵物,以后沈家的人若要问起沈芯的消息,她该怎么回?
&esp;&esp;乔瑞珠在乱葬岗茫然地走着。
&esp;&esp;突然有一只满是泥浆的脏手拉住了她的裤管。
&esp;&esp;乔瑞珠吓得浑身发一麻,一下子坐在地上。她走的累极,实在是走不动了。
&esp;&esp;雨赿越下越大,汇成了水坑
&esp;&esp;孙滢才弄明白,这个泥人从水坑里伸出手,她在向乔瑞珠求救。
&esp;&esp;这个人也是和自己一样来找人的吗?算了,同病相连,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esp;&esp;乔瑞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拉了出来。
&esp;&esp;“好冷。”那个浑身是泥巴的双手抱臂,牙齿打颤着说。
&esp;&esp;听到声音乔瑞珠知道她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沈芯。
&esp;&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