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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1 / 2)

&esp;&esp;她隐约明白了裴琢玉的动机,可她还是恨。

&esp;&esp;恨多年前和如今的言而无信,恨一次又一次地不告而别。

&esp;&esp;她在裴琢玉心里,到底算什么?认为写上几卷经就能让她美满幸福吗?

&esp;&esp;在信使将一行人回长安的消息递来时,宁轻衣是想亲自去长安城外等裴琢玉的。

&esp;&esp;她亲自送裴琢玉离开,如今也要亲自等到她归来才算安心。

&esp;&esp;当年等待落空,这回,她想用迎接来掩埋那深藏在心里的无望。

&esp;&esp;但她近些时日颇为憔悴,病骨支离,碧仙她们哪里肯让公主出府。

&esp;&esp;可宁轻衣很是倔强,最后还是钱白泽出面让宁轻衣留在府中,她自己打马出城接人。

&esp;&esp;长安城外。

&esp;&esp;掀开车帘看巍峨城墙的裴琢玉,内心掀故地重游的感慨。

&esp;&esp;她现在是彻底放弃挣扎了,回长安那就回吧,等一切说清楚,也许就有个尘埃落定。

&esp;&esp;到时候一条路各走两头,再也不用相逢,也许就能体验到真正的悬崖一撒手。

&esp;&esp;“裴娘子。”钱白泽不管内心深处对裴琢玉多埋怨,走到跟前时,还是笑脸相迎的,只是眼神冷浸浸的,像是寒铁。

&esp;&esp;裴琢玉跟宁轻衣到底是她们两个人的事情,旁人不好随意置喙,真要处置裴琢玉,那也得清河自己来。

&esp;&esp;裴琢玉脸上也堆着笑,朝着钱白泽一叉手。

&esp;&esp;“殿下有请。”钱白泽道。

&esp;&esp;语调间的冷淡是很显然的,钱白泽能控制自己不口出恶言,能做出虚伪的笑,可一旦开口,便会在不经意间泄露自己的情绪。

&esp;&esp;恰逢裴琢玉最敏感的时刻,哪能不多想?

&esp;&esp;裴琢玉不会因此生气,她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esp;&esp;真正的驸马归来,哪能不听说她的事?一个荒唐到想要鸠占鹊巢的人,岂不是罪该万死吗?公主对驸马用情至深,她连带着身侧的人对自己由喜转恶,多么顺理成章啊。

&esp;&esp;押她回来——

&esp;&esp;其实是问罪的?

&esp;&esp;裴琢玉心中陡然一凛。

&esp;&esp;她在洛阳对长安尤其是清河公主的事多有回避,不仅不知假驸马被处置,也不知道鲁王已经堕马闷绝。

&esp;&esp;这个认知浮上来,逐渐占据了她的身心。

&esp;&esp;惶恐畏惧没有,萦绕不绝的是一种堪比风雪摧残的心凉以及屈辱。

&esp;&esp;过去种种恩爱,原来会变成以下犯上的累累罪证的吗?

&esp;&esp;钱白泽转眸看裴琢玉,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惨白的神色,不由蹙眉问:“你有身体不适吗?”

&esp;&esp;难不成是在新安染了疫病,认为自己会死去才避开殿下的?这个念头如电光石火骤然蹦出,钱白泽被自己吓了一跳。

&esp;&esp;这还是很有可能。

&esp;&esp;毕竟出京前,裴琢玉跟清河你侬我侬,犯不着不告而别。

&esp;&esp;总不能之前是演戏吧?

&esp;&esp;可裴琢玉只是惨然一笑,垂眸说:“尚好。”

&esp;&esp;钱白泽想了想,斟酌片刻后,说:“先找个大夫看看。”

&esp;&esp;清河现在身体也不大妥当,如果裴琢玉也是个病号,可能带来坏结果。

&esp;&esp;裴琢玉耳中嗡嗡作响,呼吸又是一滞。

&esp;&esp;怕她从新安来吗?她长久停在疫病之源,防也合理。

&esp;&esp;第49章 其罪在我

&esp;&esp;钱白泽雷厉风行。

&esp;&esp;裴琢玉就算心中再多的委屈和不甘,也强忍着那口气,任由钱白泽将她带到惠民药局。

&esp;&esp;露脸的都是故人,一叉手露出盈盈笑,是让裴琢玉有些意外的热络。

&esp;&esp;“倒是无大碍,只是舟车劳顿,疲倦了些。”大夫说。

&esp;&esp;钱白泽松了一口气。

&esp;&esp;怕裴琢玉快死了比怕她跑了更甚。

&esp;&esp;跑了可以抓回来,想方设法关起来,但要是得了药石罔医的病症,那清河可能真的要想明月松岗、独对孤冢了。

&esp;&esp;可这好端端的也没病,她跑什么?

&esp;&esp;清河公主府中。

&esp;&esp;接风洗尘宴没有,裴琢玉想象得乱棍伺候也没有。

&esp;&esp;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带着笑,可仔细看总有些牵强,不管是碧仙还是青仙,眉眼间都停留着丝丝的埋怨。

&esp;&esp;回到若水院后,裴琢玉莫名忐忑。

&esp;&esp;沐浴时的水流没有将她的杂思冲得一干二净,反倒如蛛丝将她重重缠绕,又好似一个密不透风的茧,让她在自己我的遐想中濒临窒息。

&esp;&esp;另一边屋中。

&esp;&esp;宁轻衣在傅粉描眉。

&esp;&esp;钱白泽大马金刀地坐在一边,看着梳妆榻上的宁轻衣折腾,叹了一口气说:“你糟糕的气色根本掩不住。”要她说,还不如多吃点补身体的呢。

&esp;&esp;宁轻衣:“她有说什么吗?”

&esp;&esp;“没问。”钱白泽摇头,她天然有立场,不管裴琢玉如何解释,都会想打人,还不如什么都不听。这是清河自己的事,不需要旁人来置喙。想了一会儿,钱白泽又说,“她瞧着神色不大好,瘦了许多,我还以为她染了疫病呢。”

&esp;&esp;宁轻衣心中一紧,身体移动间险些撞翻梳妆匣,她着急地问:“怎么样了?”

&esp;&esp;钱白泽慢悠悠道:“看了大夫呢,无碍,再怎么样都比你强。”

&esp;&esp;宁轻衣无言。

&esp;&esp;先前“服药”那事,钱白泽是不赞同的,可她偏要一意孤行。

&esp;&esp;这会儿被钱白泽用话扎两下,都不好辩驳什么。

&esp;&esp;钱白泽注视着宁轻衣,都不知道叹息了几声,她没在屋中逗留太久,想来不久后裴琢玉就会过来了,到时候就是宁轻衣和裴琢玉的私人小天地。

&esp;&esp;那边穿戴整齐走出来的裴琢玉有些晕眩,明明是生活了好一段时间的地方,望着总有些迷离,仿佛前方是一片无法拨开的迷雾。若水院中做事的侍女见了她默不作声地行礼,裴琢玉的心中沉甸甸的。一会儿想着找人打探消息,好让心中有个底。一会儿又很自暴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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