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年纪大了，得养生。
&esp;&esp;她还想和白圭一起，携手破百岁。
&esp;&esp;“娘，带点果脯蜜饯吗？”顾琢光软声问。
&esp;&esp;“带！”赵云惜扬声回：“瓜子果干也带一点。”
&esp;&esp;顾琢光便开始整理这些，摆得整齐干净。
&esp;&esp;几人去租了马车，套上车，就往城郊去了。
&esp;&esp;光是一出门，就能闻见春光气息：小鸟的鸣叫，青草、鲜花，和煦的暖风。
&esp;&esp;出城的人不少，大家喜气洋洋，都是对春日风光的向往。
&esp;&esp;等到了城里的油菜花地，几人找了一片平坦的河提，就在柳树下，铺上桐油布，将食盒压在几个角上。
&esp;&esp;赵云惜拎着风筝，突然发现，没有放风筝的人了。
&esp;&esp;叶珣年逾而立，身子又弱，显然不是跑跑跳跳的体格。
&esp;&esp;白圭今年二十有四，素来沉稳端庄。
&esp;&esp;赵云惜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顾琢光，像是看向全村唯一的希望，她摸了摸鼻子：“你放吗？”
&esp;&esp;顾琢光托腮，调皮回：“娘亲看我像是能在室外活泼开朗放风筝的样子吗？”
&esp;&esp;赵云惜懂了。
&esp;&esp;“没事，我来。”她一身牛劲。
&esp;&esp;赵云惜起身去放风筝，叶珣看了，就也起身，帮她在后面拖着风筝往上抬。
&esp;&esp;“飞了飞了！”春日风大。
&esp;&esp;一扬起来，顺着风就起飞了。
&esp;&esp;赵云惜抖了抖风筝线，抬眸望着风筝在天空中飞，不由得笑出声来。等风筝没什么力气了，再拽一拽线，风筝就飘得更远了。
&esp;&esp;“走吧。”两人放风筝，走着走着就远了。
&esp;&esp;将风筝线拴在低矮的小灌木上，赵云惜立在河提垂柳旁，懒洋洋地望着远方。
&esp;&esp;叶珣沉默地立在她身后。
&esp;&esp;一动不动。
&esp;&esp;风吹过，赵云惜这才回眸，温和道：“你惊才绝艳，素来稳重，却一直压制自我，委屈你了。”
&esp;&esp;叶珣目光定定地望着她：“跟着姐姐，不委屈。”若没有她，他不敢想自己会陷入怎样的沼泽泥泞。
&esp;&esp;赵云惜便没有多说。
&esp;&esp;世事无常，并非每个人都拥有幸福美满的原生家庭，当能为自己负责后，人生便是自己的了。
&esp;&esp;为了给小夫妻让出时间来培养感情，她真是操碎了心。
&esp;&esp;谁知——
&esp;&esp;“娘，喝水吗？”张白圭捧着酸梅汤的罐子，正好奇地看着她。
&esp;&esp;赵云惜瞪眼：“喝！喝！喝！你娘要渴死了！”
&esp;&esp;张白圭歪头：？
&esp;&esp;叶珣顿时轻笑出声。
&esp;&esp;他接过坛子，倒进小碗喝了一口，忍俊不禁：“甜丝丝的，微酸，滋味极好！”
&esp;&esp;赵云惜扶额。
&esp;&esp;想来也是，张居正的一生，都跟政治绑在一起，还真没什么情爱红颜。
&esp;&esp;张白圭本来很得意，他给娘亲送水，定然会夸他，结果被怼懵了。
&esp;&esp;“哼。”赵云惜拽起风筝，抬脚就走。
&esp;&esp;赵云惜回去后，和顾琢光并排坐在桐油布上，两人分吃着果脯，闻着独属于油菜花的味道，她慢条斯理道：“挺好。”
&esp;&esp;罢了，没开这个心肝眼儿也正常。
&esp;&esp;她幽幽一叹。
&esp;&esp;几人索性坐在一起闲聊。
&esp;&esp;不管说什么，赵云惜都能接上话。
&esp;&esp;张白圭感受到了幼时被压制的熟悉味道。
&esp;&esp;他小时候就是这样，不管学了什么新知识，娘亲都能接上话。
&esp;&esp;现在他长大了，手不释卷，没想到还是这样。
&esp;&esp;“娘，你有什么不懂的。”
&esp;&esp;“背课文。”
&esp;&esp;她就笼统学了四书五经，和他们的学识比起来，不值一提。
&esp;&esp;“这饼干？”张白圭咬了一口曲奇饼干：“又酥又香，上面还有葡萄干？”
&esp;&esp;赵云惜笑嘻嘻道：“怎么样？是不是酥脆香甜？”
&esp;&esp;吃起来就香。
&esp;&esp;叶珣在吃蛋挞，酥酥的外皮，和甜甜的蛋羹，上面还放了一勺樱桃酱。
&esp;&esp;很香甜。
&esp;&esp;赵云惜颇为得意。自制的蛋挞酥皮很费功夫，她劝自己好半天才做好。
&esp;&esp;顾琢光不动声色地连吃两块蛋挞，这才去吃曲奇。
&esp;&esp;香甜却不腻，糖量放得刚刚好。
&esp;&esp;再喝一口酸梅汤，简直舒服坏了。
&esp;&esp;叶珣也跟着多吃了两口。
&esp;&esp;晒得有些燥热，能有一口微凉的吃食，瞬间舒爽很多。
&esp;&esp;赵云惜看着他们吃就高兴。精致好看又好吃，太适合春日野餐吃了。
&esp;&esp;“张居正？”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esp;&esp;几人看过去，就见是高拱带着娘子，正闲步而来。
&esp;&esp;几人连忙起身打招呼。
&esp;&esp;互相寒暄过，这才一道坐下。
&esp;&esp;高拱乐呵呵道：“恭喜恭喜～”
&esp;&esp;张白圭也连忙回：“同喜同喜～”
&esp;&esp;两人一同升为右春坊的右中允，估摸着要去给裕王做老师，往后还要长时间的相处。
&esp;&esp;两人互相寒暄，交流了一番关于右春坊的情报。
&esp;&esp;而此时，赵云惜将自己带来的小食推上前来，笑着请二人尝尝。
&esp;&esp;高拱相貌斯文俊秀，身量颀长，他妻子却有些平凡，但眼角眉梢透出来几分才情知性，不疾不徐地说着话，让人处起来很舒服。
&esp;&esp;“张夫人，尝尝我的手艺。”赵云惜听见介绍说她姓张，连忙寒暄：“跟我夫家是本家呢，他也姓张。”
&esp;&esp;几人客气几句，这才熟了些，彼此亲和几分。张夫人唇角微翘，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