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接过来仔细查看。早春潋白的天光下，那些层叠斑纹不仅绵实细密，在阳光的照射下，更会显现出一种银中带青的色泽。

&esp;&esp;“盏色贵青黑，玉毫条达者为上。”

&esp;&esp;她想起父亲手抄里关于鉴盏的一句语评，心中阴郁霎时一扫而空。

&esp;&esp;“这是……兔毫盏！是银兔毫！”姚月娥笑得见牙不见眼，将那只盏在手里摩挲了好几遍，才对齐猛道：“我先将这只盏收了，其余的成品你放进库房里去。”

&esp;&esp;她起身就走，须臾又驻足回头对齐猛嘱咐，“其余的残次品，找几个人同你一起，拉去山口都砸了。”

&esp;&esp;“砸了？”齐猛难以置信。

&esp;&esp;“嗯，”姚月娥点头，“都砸了，一个不许留下。”

&esp;&esp;“可是师傅！”齐猛唤住姚月娥，一脸惋惜道：“这些次品里有好些只是沾底或者釉色不均，虽算不上精品，但成批卖出去，至少能赚个回本，再说这些原料也都不便宜……”

&esp;&esp;姚月娥闻言微愣，但很快她便笑着问齐猛到，“你把盏底翻过来，看看那里是不是落了咱们姚家瓷厂的印子。”

&esp;&esp;齐猛照做，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esp;&esp;姚月娥道：“姚家瓷厂如今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作坊，但你想过没有？倘若往后有一日，姚家瓷厂变成大昭烧制瓷盏的头一号招牌，今日这些流出去的、落着瓷厂印子的次品，可能被有心人利用，成为我们无法控制的祸端。”

&esp;&esp;“哦。”齐猛恹恹地应了，转身寻了个箱子，将可用的成品都收了起来。

&esp;&esp;“东家！东家！”远处，老刘气喘吁吁地小跑而来。姚月娥循声望去，看见老刘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两个家仆。

&esp;&esp;“怎么了？”姚月娥问。

&esp;&esp;老刘觑了眼身后的人，小声道：“他们说自己是闽南商会会长，黄慈的家仆。”

&esp;&esp;“黄慈？”姚月娥怔忡。

&esp;&esp;要知道这闽南路除了官府和山匪，要说谁还能算一方势力，那必是闽南商会会长，黄慈无疑。

&esp;&esp;只是据姚月娥所知，黄慈一直都是陈方平的后台，之前陈方平大张旗鼓地为难陷害，黄慈全程隔岸观火，袖手旁观，完全是一副默认的态度，如今却突然造访，难说是安的什么心思。

&esp;&esp;姚月娥起了戒备，将手里那只瓷盏交给齐猛，才转身看向来人。

&esp;&esp;然不等她开口，两个家仆上前对她拱手，毕恭毕敬地唤了句，“姚师傅。”

&esp;&esp;接着，其中一人从怀中摸出一份帖子，当着姚月娥展开——

&esp;&esp;是黄慈的任命行帖，上面不仅有会长的印章，还有官府的批文和官印。

&esp;&esp;姚月娥心中少了些戒备。毕竟对于闽南路来说，黄慈算得上一个人物。如今能让家仆带着自己的自证信物前往，至少不会公然对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