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纳什小姐！”纽特这辈子大概也没这么大声地喊过，“你要做什么？没有人阻止她吗？斯内普先生！你打算就这么看着？”
&esp;&esp;“帮助一位重病患者从痛苦与绝望里解脱，我想这是件好事。”盖尔头也不回地说，“你别扒拉他了，这就是他教的。”
&esp;&esp;“你也说了，这不是绝症，你本可以治好她。”斯内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所以你的灵魂仍旧会为之受损。”
&esp;&esp;盖尔没有丝毫犹疑。
&esp;&esp;“哦？”她拂开千代额角干枯灰白的乱发，“带上我的灵魂碎片去往轮回，听上去还挺浪漫的……或许在新的世界，它帮你更快找到我、杀掉我。”
&esp;&esp;千代怔怔瞧着她，忽然使出最后的力气，将她的手撞开了。
&esp;&esp;“用你的……魔杖。”她微弱地说，“我疼……”2
&esp;&esp;手势如此，又不是真要掐死她，怎么会疼呢？但是，无所谓了。
&esp;&esp;盖尔随手抽出一支魔杖，死咒的光芒将女孩干柴般的脖颈映得绿意森森，一如几年前她在陌生的外国车站前所看见的那样，美丽而致命。
&esp;&esp;蒂尔达和苏茜退了两步，猎猎红绸化作烈焰，将女孩的身体逐渐吞噬，融成一团巨大的火球。
&esp;&esp;“我对你们的清零数据很不满意。”盖尔在烈火烧灼的声音里、在人体焚烧的异味里如此说，漫不经心地扫了四周一眼，“知道该怎么做吧？”
&esp;&esp;“知道！”
&esp;&esp;“我很抱歉，纳什小姐。”
&esp;&esp;“我这就传信北海道那边先开始复核。”
&esp;&esp;黑巫师们纷纷应和。火球的存在令这一带原地化身成一座巨大的露天焚尸炉，盖尔抹了把汗，让火球越升越高，最终像一颗悬停在天幕的、璀璨的火流星。
&esp;&esp;“想起了小时候玩过的游戏。”女巫喃喃说着，“四个方向，“东南西北”挑一个吧，诸位？”最后一句，她扬声问所有人。
&esp;&esp;纽特已经完全石化了，他现在只想去婆罗洲的密林里找玛纳萨过几天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如果他找得到的话。今天所见的一幕会成为他此生永恒的噩梦。
&esp;&esp;“北！”废墟上有人提议。
&esp;&esp;“不行，我记得她是东京人。”随着盖尔的否定，火流星转向了南方，蓄势待发，她又招了招手，一陇占地巨大的废墟便随之腾空而起，粉碎的砖石瓦木缀在火流星身后，像一条不会发光的漆黑彗尾。
&esp;&esp;人造天体向着东京的方向急速坠落。
&esp;&esp;“您做了什么？”纽特疲惫地问，根本不敢去看那道“星轨”。
&esp;&esp;“相识一场，既然魂归故里，总不能还曝尸荒野——着陆的冲击力会撞出一道深坑，与空气摩擦燃烧后剩余的碎片会隆起一座坟丘。”盖尔拍了拍手，“至于计算落点什么的，我没毕业的时候就学会了。”
&esp;&esp;这下轮到纽特以难以言喻的眼神看斯内普了。
&esp;&esp;“看好你的箱子。”斯内普看都不看他，只是冷淡提醒，“她没许诺过什么。”
&esp;&esp;“对喽！”盖尔打了个成功的响指，重新折身走向势单力孤的正道男巫，“商量好怎么分工了？谁来对付我？”
&esp;&esp;“他。”斯内普说。
&esp;&esp;“他！”纽特慢了半拍，但胜在声音大。开玩笑，单那一手“雾气—织物—火焰”的转换，纽特就能被她玩儿死。他凭什么指望盖尔·纳什对他放水？虽然他从前也帮过她——等等！
&esp;&esp;纽特猛然想起刚刚进入魔法部时，盖尔托玛纳萨向他求助。毫无疑问，线索最终指向了东线的乌克兰铁腹龙，但他不记得在伦伯格见到过她。反而……在“三把扫帚”见过盖尔的第二天，邓布利多就找上他，请他做好准备，收到信号立即就要出发……
&esp;&esp;她帮过凤凰社吗？为什么呢？
&esp;&esp;“他怎么了？”盖尔问斯内普，“吓着了？不至于吧，野兽应该比人玩儿得花啊？”
&esp;&esp;“您……”纽特纠结极了。他想他偶尔也有点羡慕格兰芬多，他们的爱憎总是如此分明，好即是好，坏即是坏，他也想不假思索地果断区分出善与恶。
&esp;&esp;“没事儿，我保证不用考纲之外的内容打你。”盖尔好声好气地安抚他，“英国好巫师的传统嘛，我明白的，对决只用课本和讲义上的内容，就‘昏迷咒’啦‘束缚咒’什么的，我懂、我都懂！”
&esp;&esp;“没有这种传统。”斯内普咳了一声。
&esp;&esp;“黑巫师自然不必遵守。”派瑞忽然插嘴，她抚摸着肋侧，眼神不善地盯着斯内普。
&esp;&esp;嗯？？？纽特惊恐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一直以为斯内普先生只是长得像黑巫师而已啊！他从小就不“白”，这纽特是知道的——斯内普帮忙去斯卡曼德家接过几次玛纳萨，那时他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
&esp;&esp;回应派瑞的是一道无形的魔咒，这次派瑞又没躲过去。事实上所有人都没发觉，直到派瑞自己觉得痒，伸手去挠，才愕然发现手肘上裂了一道大口，血都流到小指尖了。
&esp;&esp;“哎呀你啊！”盖尔嗔怪地瞪了一眼斯内普，把人叫下来治伤。纽特惊奇地发现，哪怕斯内普率先出手，黑巫师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反而是派瑞负伤想离开自己的位置，还得特意经过纳什小姐的允准。
&esp;&esp;黑巫师的纪律性、组织性都这么强的吗？他们大部分人心还很软、很有同事爱呢！
&esp;&esp;纽特更迷茫了。
&esp;&esp;“怎么做到的啊？”盖尔毫不客气地把痊愈的伤员赶回工作岗位上去，迫不及待地探讨起学术话题。
&esp;&esp;“麻瓜科学家说那个位置没有痛觉神经。”斯内普顺手替她扯了扯歪斜的衣领，“我这算不算是‘见到贤者就想要与她并肩’？”
&esp;&esp;“我敢说你的知识水平已经超过我了，汉学家。”盖尔严肃地说，眼睛里盈满笑意，“好了，先生们，赶紧结束这里的事，我要回去挑灯夜读！”
&esp;&esp;她怎么又想起来了！纽特简直要绝望了，你俩就不能秀一辈子恩爱吗？他爱看他想看！就非得来毁灭世界吗？他甚至想建议纳什小姐，如果爱之火没有浓烈到足以压倒毁灭世界的欲■，她可以换个更年轻帅气男巫！甚至可以一天换一个！
&esp;&esp;“他真的已经疯了。”年轻人虚弱地、徒劳地抗议着，“他已经不能正常理解人类的语言与感情了，我发誓。”
&esp;&esp;“我下去看看。”斯内普提出了新的解决办法，“你找个人和我们一起。”
&esp;&esp;“我自己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