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是文化差异。也不是我们国家——算了,我们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esp;&esp;“没准他们真能。”斯内普说,忍不住像盖尔常做的那样,望了望苍穹的尽头,“毕竟不会再有黑魔王了……谁让他的母亲立志要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治疗师呢?”
&esp;&esp;第111章 110
&esp;&esp;“真的?这么小就立志了?”盖尔自以为完美无缺。
&esp;&esp;“你早就知道。”
&esp;&esp;“啊?知道什么?”
&esp;&esp;“如果她能成功,那么她的确是历史上第一位斯莱特林出身的治疗师。”谈起事实上的养女,斯内普的语气又是不同,“与麻瓜医生不同,巫师治疗师能带来的世俗荣誉与成功往往不能满足一个斯莱特林的野心。”
&esp;&esp;“这样啊……”盖尔十分捧场,生怕刚刚表现得不够惊讶——特别是在斯莱特林治疗师特别稀罕的前提下。1
&esp;&esp;“什么时候开始的?”
&esp;&esp;“什、什么?”完蛋了!
&esp;&esp;“和梅洛普通信——猫头鹰无法飞越半个地球,你因此与所有人断联,为什么梅洛普可以?”
&esp;&esp;盖尔梗着脖子,一副“清者自清,你绝不能错杀好人”的模样。然而斯内普用魔杖轻轻戳了戳她胸口,马上就破功了。
&esp;&esp;“还问!我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孩子了——你吧,几乎从没给人一个好脸色,利芙呢,演技上倒是一点儿不随你,你骗得过梅洛普的儿子,你女儿却完全糊弄不住伏地魔的妈,玛纳萨又那样……儿童心理很重要的,这可也是个一言不合就给人灌迷情剂的主!你们也是真敢!”
&esp;&esp;“然而你和她甚至不如邓布利多一家人和她亲密。”斯内普不动如山,盖尔一通激情吐槽在他耳朵里听来无非就是“对,是我干的”。
&esp;&esp;“我可不是去给人当妈的,一个妈我都当不好。她只是借我确立自己的志向,就这么简单。”
&esp;&esp;她本以为斯内普指定得嘲笑她两句,无论是“当不好妈”还是“启迪伏地魔的妈”,但他只是支着下巴,认真地思考。“是不是大约十年前?”他问,“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的。”
&esp;&esp;“我确实是。”盖尔坦然承认,“但后来我们不是成功了一次吗?利芙给首相活活气到心梗,你的好女儿可一点儿没打算保密。”
&esp;&esp;“她那时候才多大?我是说梅洛普。”
&esp;&esp;“大概快上小学了吧?你看看,你连这都记不住!”盖尔痛心疾首地甩锅。
&esp;&esp;“你也一样。”斯内普毫不客气地回敬,“我只是利乌斯一个人的父亲,不是黑魔王的外祖父,我为什么要记住?”
&esp;&esp;“反正,从这孩子的字里行间来看,她早就认定我们全家都不太正常,那么她所遭受的那些……就都不是她的问题。”盖尔隐晦地说,总不能老是当面指着鼻子骂人,“而我,我向包括你和利芙在内的所有人隐瞒了行踪,却唯独与她保持联络——同样被一群格兰芬多养大,但她毕竟还是个斯莱特林,对一位斯莱特林来说,这就足够了。”
&esp;&esp;斯内普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这个家确实不正常,在梅洛普眼里,他大概就像是个老也收不上来钱的臭脸房东;利乌斯喜怒无常、神出鬼没,盯着她看时恨不得满脸写着“我在研究你哦”;至于盖尔,她就是那个最大的不正常,一只毫无规律、一消失就是几年、拿巢当度假小屋的候鸟是不适合当妻子和妈妈的。
&esp;&esp;“现在想想,那个蛇女的去向也是她告诉你的?”斯内普想起去年邓布利多败北归来后告诉他的事情经过,玛纳萨怎么可能认不出盖尔?
&esp;&esp;“也不算。”盖尔像是挠痒痒一样,用手指反复抚平膝弯处的一条衣料褶皱,“纽特去过开罗后我就一直很在意,回头向梅洛普求证了一下。”
&esp;&esp;“你们很熟了?”
&esp;&esp;“不算。”盖尔摇摇头,警觉地看着他,“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们——”
&esp;&esp;“我要看你们的信。”他粗鲁地剪断她的辩白,“我不能让黑魔王的母亲最后跑去和格林德沃混。”
&esp;&esp;盖尔叹了口气,要怎么告诉他格林德沃不搞“一人入伙、全家连坐”呢?否则天赋异禀的利芙第一个就被盯上!她看他是食死徒当久了转不过弯来。退一万步说,她也不负责把人骗进来杀啊,她手上经过的鲜血能淌成海,难道只混成个拉人头的?
&esp;&esp;但斯内普很坚决。
&esp;&esp;盖尔没法子,只好清清嗓子,又深深吸了口气,嘴唇微动,随即就“叽里咕噜”地吐出一长串咒语,长到斯内普一度担心她这口气上不来。
&esp;&esp;单是背过都需要难度,他心想,发明魔咒真不是有想法就行。
&esp;&esp;等到盖尔因为窒息而变尖的念咒声终于消停,书房里贮藏的所有信件已经迈着信封的两只尖角、大步走到二人跟前列队站好,排在最前方一封火漆脱落的旧信上猛然裂开一道大口:
&esp;&esp;“1918年2月26日。”旧信用盖尔的声音大声念道,“寄信人盖勒特·格林德沃/纽约/美国,收信人西园寺直子/东京都——”
&esp;&esp;“不是,下一位。”真正的盖尔懒洋洋地抬了抬手指,那封信立刻捂脸大哭着转身回去了,下一封信昂首挺胸、阔步向前。
&esp;&esp;斯内普默默看着盖尔用这种办法自娱自乐地找出了所有与梅洛普·冈特的信件,在廊板上收收齐,抽了根发带整个儿一捆,毫不吝惜地递到他手上。
&esp;&esp;“喏!”盖尔扬扬眉,“拿回去慢慢看。”
&esp;&esp;“你怕我会怀疑你隐瞒?”斯内普抬起手,却没有接。
&esp;&esp;盖尔一愣,费了点儿功夫才转明白他的脑回路,想要说什么,却先低头笑了起来。“我只是太无聊了。”她叹了口气,环顾季春时分空静无人的日式庭院,“有时候真的挺寂寞的。”
&esp;&esp;她指尖拨过一封封信,好像历数这些年走过的一步一步。
&esp;&esp;就快要结束了,就快了。
&esp;&esp;斯内普欲言又止,知道自己误会了她,但“安慰别人”大概是他终生无法习得的顶级技能,好在盖尔的心脏异乎寻常地强大——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在她那个高尚的、残忍的宏伟目标面前,个人的一切私事都会被毫不犹豫地从日程表里清空。
&esp;&esp;他甚至……一度,想要谢谢菲尼亚斯·布莱克。没有那该死的迷情剂,他们即便意识到彼此心动,也不会迈出那一步。他么,性格使然,盖尔呢,大概“我喜欢他”和“今天是个晴天”也没什么差别,她像发现宝藏一样小小地惊喜一下,然后就毫不犹豫地在日程表上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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