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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老公今晚几点回家?”(1 / 2)

&esp;&esp;肤光胜雪,腮凝新荔,这八个字大概是用来形容被光辉映照的商枝的。

&esp;&esp;下午上完课已经临近晚饭时间,晚霞的余烬映在她脸上,像是渡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esp;&esp;晔兮如华,温乎如莹。

&esp;&esp;商枝以前的三个室友正抱团商量晚上吃什么,刚好看到她,顺道拉住她说要一起去校门口的水饺店吃饺子。

&esp;&esp;“嗯?怎么突然想起吃饺子。”

&esp;&esp;室友几个你一嘴我一嘴叽叽喳喳地,像是一堆鲜活的小麻雀。

&esp;&esp;“因为今天是冬至呀,冬至吃饺子不冻耳朵嘛。”

&esp;&esp;商枝了然,差点忘记她们三个都是北方人,有吃饺子的习惯。随即又是陷入一阵感慨,午梦千山,窗阴一箭,居然已经到冬至了吗?再有一个月,她们也该搬离宿舍去往实习点了。

&esp;&esp;四人点了三大盘水饺,很快上齐。

&esp;&esp;“自己住了几个月,怎么样,还习惯吗?”吃饭间朱唯唯问起商枝。

&esp;&esp;“习惯的,跟自己在家里面差不多。”

&esp;&esp;学校里的人都不知道她现在住所的来历,只以为是租住的,关于结婚的事她也没打算说,不过徒添烦恼,多说无益。

&esp;&esp;“那挺好。”朱唯唯点点头,埋头吃起饺子。

&esp;&esp;“哎,枝枝,真羡慕你,我也想自己住外面,宿舍不让用电锅真的很难受。”这次说话的是一个叫谢方果的姑娘。

&esp;&esp;“一个月后从宿舍搬走的时候你可别哭鼻子,大家都听见了吧。”商枝一边给旁边的尹堃递去纸巾,一边不忘调笑她。

&esp;&esp;这是在cue谢方果“小哭包”的外号,以前她们一起在宿舍里看恐怖片,只有她一个人被吓哭,这件事后来经常会被她们拿出来说笑。

&esp;&esp;“商枝!!”谢方果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愤恨地塞了两个水饺进嘴。

&esp;&esp;其余两人边笑边吃完了盘里的饺子。

&esp;&esp;饭后商枝站在店门口与三人道别,尹堃提出要送她,被她谢绝。

&esp;&esp;“两条街的事,犯不着送,你们快回去吧。”商枝冲她们挥挥手,眼看着她们的背影浓缩成三个黑点才转身离开。

&esp;&esp;冬至被认为是夜最长昼最短的一天,因而今天的夜晚来得格外早。

&esp;&esp;江沅市本土不兴夜生活,除部分年轻人外,大部分本地市民晚饭后不喜外出,这就导致商枝回家的路上没遇到几个人,比较冷清。

&esp;&esp;接连几日阴天,太阳能路灯的存储电量已经变得岌岌可危,看那不停闪动且晦暗惨淡的黄白光就能推断出这点亮度估计撑不了太久。所以她加快了走路的频率。

&esp;&esp;商枝踏在幽黑小路上,倒也没觉得有多害怕,毕竟这只是一条路。

&esp;&esp;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似乎能听见一点窸窣的细小响声,类似鞋底摩擦粗粝沙石的“嗖嗖”声,在背后。

&esp;&esp;是幻听吗?好像不是。

&esp;&esp;她开始轻微地放缓脚步,呼吸声也慢下来,此时她可以确信脑后确实存在着另一种声音——走路时正常的喘息音。

&esp;&esp;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她就是被人跟踪了。

&esp;&esp;跟踪狂,变态杀人狂,还是······认识的人?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

&esp;&esp;在走过第九个路灯后,商枝终是停下步伐,低头看向自己深灰的影子。

&esp;&esp;身后的脚步声也随即截停。

&esp;&esp;后来的黑影比她的高出一截,轮廓也更大些,将她原本的形状完全覆盖。

&esp;&esp;这人应该与她很近了,如果她现在转过身,大概会是脸贴脸的情景。

&esp;&esp;一股瞬时呼啸而至的危险感顺沿脊柱油然向上攀延,仅一息之间就抵达大脑皮层,中枢神经受到刺激,将这阵恐惧向外扩散,很快她的四肢百骸就都僵硬起来,动弹不得。

&esp;&esp;黑影正欲抬起左臂。

&esp;&esp;不等影臂抬动一寸,她猛然转身,迅疾后退两步,瞬间拉开安全距离。

&esp;&esp;抬头对上这人的脸后,视线一顿。

&esp;&esp;这张她原先已经几近遗忘,现在却再熟悉不过的男性的脸,不是陆竟遥又是谁。

&esp;&esp;对潜在危险的恐惧冲淡了那点微末的情分,商枝莫名感到一阵荒唐,像是荒诞风格的小说照进现实。眼前在昏暗路灯下半隐半明的男人脸,渐渐异化成一只巨大的甲虫,就如同卡夫卡的《变形记》所描绘得那般不可思议,然而剥开外层荒诞的表壳,她内里的愤怒情绪也一点一点显现出来。

&esp;&esp;她到底还是属于人本身,就算有某一瞬间与文学色彩重合,也仅仅是一瞬间罢了。

&esp;&esp;荒诞文学往往具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平静与冷漠,仿佛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商枝做不到这样,因为她抑制不住地怒火中烧。

&esp;&esp;“陆竟遥,你到底想做什么?”

&esp;&esp;她没考虑过这样一个身体比她强壮、力气比她大的成年男性如果恼羞成怒后做出点什么,她的处境会有多危险。她只是一时被气昏了头,不安、恐慌与愤怒交织,将她暂时武装成一名气势汹汹的豹,给予她发出质问的勇气。

&esp;&esp;说话时她的手指头都在颤抖,大概是还没从被尾随的恐惧中缓过来,可她素来娴静婉约的面孔却也被恼色占据——这是被逼得狠了。

&esp;&esp;陆竟遥立在背光处,发丝末梢被苍白的暗光映得稍亮,是一种很接近于黑夜的深棕。此人从头到脚都是暗的,沉的,唯独眼白区域亮莹莹,让人下意识联想到狼犬,且是处在饥饿状态下,面对羔羊时蓄势待发的那类。

&esp;&esp;商枝仿佛能穿透昏暗光线的遮蔽,直视男人的瞳孔,眸中闪动着的那种诡异的光,她猜叫作“势在必得”。

&esp;&esp;男人往前跨出一步,打破了商枝建立的安全距离。她虽感到不适,却发觉这样有一个好处,至少他的五官不再模糊,而是隐隐约约能看个大概。

&esp;&esp;或许也有她恢复了背光的夜视功能的缘故。

&esp;&esp;眉弓压迫眼皮,颊肌挤弄卧蚕,他摆出一个自以为温柔和善的笑脸。显然他根本没有半分被当事人发现尾随行为的窘迫,更没有一句解释。

&esp;&esp;可一个跟踪你的男人,在你转头后还对你微笑,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esp;&esp;商枝只是冷眼看着。

&esp;&esp;她见过他发自内心的笑容,所以更清楚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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