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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一直都知道(1 / 2)

杯面涟漪荡漾,摇碎凄美泪光,聆泠努力绷直唇角,尽全力地克制颤抖反应。

刘玉紧张地看着她:“那你不给他们钱不就好了?别再理他们,过自己的生活不好吗?”

聆泠头慢慢摇,有无法掩饰的悲伤。

“没用的……小玉……不是这个原因。”

不是只有这样。

她当然可以这次拒绝妈妈,也可以今后再不接电话,但踏入沼泽的人这辈子都跑不了,越挣扎越会向下。

何况她就生在那儿。

聆泠视线模糊,逐渐泪湿眼眶,刘玉爱莫能助地望着她,像在看一副悲情的画。

她们都知道那说不出的未完的话——只要湛津在一天,父母就不会放过她。

日光慢慢爬上桌脚,咖啡拉花已不再精致漂亮,聆泠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细碎的光,沐浴在阳光下,晒得暖洋洋。

她轻轻开口:“我喜欢湛津。”

刘玉没法回答。

正如两年前那个绵绵雨夜,面对女孩的疑惑她也给不出回答。

——“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聆泠神情慌张,“为什么他们说这是包养?为什么他要给我卡?”

淅沥春雨也湿淋淋地下在女孩心上,本该如窗外明月一般亮的眼眸盛满哀伤,她孤苦无依于是只能和自己这个刚见过几次的私人医生说话,哭到肩膀都颤抖,血丝满上眼框,“我以为他喜欢我……我以为他是喜欢我……”

聆泠捂住脸庞:“我不知道这叫包养……”

春雨如今换成了暖阳,而她竟然重蹈覆辙说出两年前的话,明明很冷静刘玉却抑制不住地揪心,咖啡店寂静,刘玉却希望她能哭一场。

可聆泠就是连哭也很安静,她一直这样为别人着想,擦过眼尾时钻石还轻轻划擦,留下一道不明显的血痕,迤逦在素净小脸上。

明知道这是陷阱,还一如既往往里踏,她总是从一个囚笼中挣脱又跑入另一个囚牢,如同走迷宫,永远也逃不掉。

她说我喜欢湛津,刘玉说我知道。

相似的场景不同的对话,刘玉轻轻问:“还能留下吗?”

她在窗边看见门外小孩吹出的泡泡,轻盈飘逸染着斑斓的光,触到枝桠时“砰”一声破掉,小孩假装要哭,父母笑着哄他。

于是她也想笑,发丝湿湿黏在脸上,睫毛牵动时眼尾微微的痒,血痕更明显,没愈合,反而更深。

聆泠说不会了,她要回家。

回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不让吸血鬼一样的家人,成为戳破自己美梦的枝桠。

刘叔准时准点接上聆泠,按照命令带她回家。

刘玉分别时在门前和她紧紧拥抱,头搁在肩上,轻抚女孩肩膀。

她比聆泠高所以呈一个保护的姿势,身上没有消毒水味,只有两年来唯一认识的朋友的,极易辨认的浓郁玫瑰香。

她很认真:“聆泠,你很好。”

“不管去到哪里都要过得比现在好,如果你想要喝咖啡,还是可以打我的电话。我不会换号码。”

鼻腔一酸眼看着人就要泪如雨下,她拉开后座,红裙在天光下明亮。

“回去吧,聆泠。”像平时一样说笑,“再晚了,那个神经病又要算账。”

后视镜里,女孩俏丽的脸皱巴巴。

“哭了?”湛津听着回复。

刘叔毫不作假,“很伤心,一直在擦眼泪。”

还怕动静大让他听到,小心翼翼的,连吸鼻涕也克制。

湛津眉头紧皱,合上文件夹。七点的公司已漆黑寂静,只留这一间还亮着光。

他要处理事务,没法在家里等她,谁料这一下就出了差错,哭兮兮地回家。

他想也不想就要给刘玉打电话,刘叔及时:“聆小姐说不要打。”

动作顿住,湛津疑惑。

刘叔回忆聆泠说的话。

“刘叔你不要告诉他。”女孩下车还在瘪嘴,“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不要说我哭了。”

对他很没有信任,又皱着张小脸,“你一定会说的。”

“那不要让他找小玉麻烦,不然我会生气的。我们只是一起看了部悲情电影,有点缓不过来。你就这样跟他讲,”聆泠别头发,眼熟的钻戒戴在手上,衬得像一幅画,“让他下班快点回来,不要到处惹麻烦。”

办公室里刘叔斟酌着用词,简单明了复述,“她说让您快回去陪她,她只是看电影有点伤心了。”

湛津眉越扬越高,“她说想我?”

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过这句话,但是刘叔点头,“是的,她说让您快回去。”

男人眉眼瞬间松动,那股山雨欲来之势眨眼崩塌,他施施然放好文件夹,理理衣襟,衣兜还放着未送出的同款戒指,起身,心情很好。

“那我们回去吧,刘叔。”

“我得回去陪她。”

先到家后,聆泠按开顶灯,本来漆黑的屋子一瞬透亮,她委以重任,负责陪湛津回家的小熊立在玄关矮柜旁,像在欢迎回家。

聆泠把它抱起来拍拍,又挪到一旁放好,她走进那间不常用的书房,印象里,湛津的病历是放在那儿。

一月前还在那儿。

踮脚从顶层拿下,又在一堆文件里翻找,重要的资料他从来不会带回家,所以聆泠毫无负担,不会觉得自己是在窥探机密。

也轻易地被她找到。

大概是认为她不会知道,所以都没遮掩下,薄薄一张纸夹在几张会议总结中,上面是“湛总指出”,下面却是“湛津,重度焦虑”。

两相重迭,荒诞又诡异。

看着上面的字,聆泠心里很平静。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这份病历,再追溯起来,要到他们刚在一起时。

那个时候聆泠还认为他们“在一起”,认为去找男朋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可她说明来意时却被拦在楼下,接待很礼貌,也说着“湛总的时间需要预约”。

一看就是个刚上大学的女孩,朴素得和那栋华丽的大楼格格不入,长发也只是洗过后柔顺披在肩上,接待听说过湛总前几日确实去了母校演讲,她以为是缠上来的女孩,尽职地守在楼下。

“抱歉,你得先和秘书预约。”

聆泠不知道这回事,也不了解原来见男朋友要这么复杂,她想和他吃饭就来了,也不知道约饭时间还需要预约。

女孩在楼下晃,也不甘心就这样走掉,接待又礼貌地请她到门外,说碰见秘书的话会替她问问。

才怪,谁会为这种事还去麻烦人家。可女孩不知道,坐在门外石阶上,双手托腮。

她的耳洞又在痛了,这里却没有药可以擦,和湛津见了两次面却没有交换电话号码,只听他说了句,有事可以到公司找他。

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裙看起来皱皱巴巴,她还找室友借过熨斗熨了下,纵使寒酸也已经是她最好的一件衣服了,商场里买的,还不是网上那种100元4件的打包清仓。

她想着湛津总得下楼吃饭吧,却不知道总经理都是专人专送,要不是刘叔恰好回公司碰见她,聆泠还在楼下当望夫石。

这么大一个地方竟然没一个人管她,就让穷酸的女孩坐在门口,数着蚂蚁发呆。

刘叔让她起来时女孩泪眼汪汪,他以为是难过了,谁知聆泠委委屈屈:“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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