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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1 / 2)

她不想窥探别人的苦衷是什么,却也有自己的原则,“程表姐的私事,大可不必告诉我,我只想知道,你是否会对我不利?”

是对她不利,而不是对她和裴郅不利。

程淑不仅不恼,反而似是越发欣赏她,回答得十分干脆,“你放心,对我而言郅表弟就是我的亲弟弟,我比谁都希望你们能夫妻恩爱,平安顺遂。”

她的眼神如水般清澈,如镜般通透,仿佛能照进人心,映出所有的不堪与算计。

而程淑,半点不避她的目光。

良久,她也跟着笑了,“那就委屈表姐了。”

半个时辰后。

羅氏听完洪氏说的话,再次确认,“淑儿见过那新妇后,回去后当真哭了?”

“千真万确,伯娘放心,这消息是淑表姐身边的常画传出来的,定然错不了。”

说到这个,洪氏神情间不无得意之色,“淑表姐自己不能生養,若是个能容人的,早就把身边的人开了脸,替自己的夫君延续香火。我看那常画长得不错,跟着这么个主子心中必定委屈,有意试探了几句,没想到她真的会给我传消息。”

“这事你办得好。”羅氏赞赏着,眼底却有些不屑,“那个常画也是为自己打算,若是淑儿能留在裴府,也是她的機会。”

裴府那边,合该越乱越好,否则他们怎么能有可趁之机呢?

洪氏眼巴巴地看着她,讨好之余,还有几分期待。

她自是知道洪氏的意思,清了清嗓子,道:“我铺子里新到了一些料子,你去挑几匹,给自己做两身新衣裳。”

洪氏闻言,立马眉开眼笑,道了谢后起身告辞。

刚一出门,便看到站在门外的赵頗。他一脸的纠结,眉头紧紧皱着,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也不知站了多久。

对于这位大伯,洪氏的感觉很古怪。

一是身为侯府之主,赵頗的存在感似乎很低。二是堂堂侯爷,给人的印象不是威武不凡,而是有几分不打眼。

这种不打眼不光是外形,还有内在。

自打袭爵以来,赵頗除去按例每月里在朝中点卯几次,再无其他的事。也没有那些个纨绔老爷公子的喜欢,不斗鸡遛鸟,不饮酒作乐,也不上花楼应酬,光喜欢种些个花花草草的,平日里写写字作作画,很是闲情雅致。

而侯府里所

有的事,大到产业收成,小到人情往来,包括内宅诸事,全是羅氏一人操持,可谓是给足羅氏权力和体面。

南安城的人如今提起他们长庆侯府,好似只知罗氏,鲜少有人谈论这位侯爷。

洪氏向他行过礼,然后离开。

他背着手,径直入屋。

罗氏看到自己的丈夫进来,赶紧上前来迎,一番关切之后,将裴府的事说了一遍。

“我瞧着郅儿媳妇真是不像话,女子怀了身子,不能侍候照顾丈夫,合该挑个得用合心意的人帮忙。她倒好,竟然还把淑儿给气哭了。”

“淑儿到底是和离了的妇人,郡主再是疼她,有些事也不太妥当。”赵颇接过她递来的茶,吹了吹热气。

“淑儿无处可去,实在是可怜,她又不能生养,便是留在裴府也不碍谁的事,我看郅儿媳妇就是善妒不容人。若是个好的,不必外人挑明,更不需要郡主提醒,自是会将淑儿拢住,一来是个帮衬,二来也让郡主安心。”

“郅儿是个什么心思,我们还不知道,再说郡主是疼爱淑儿不假,却也未必愿意让淑儿给郅儿做妾。”

“淑儿不能生,与其给别人填房后娘,处处看继子女的脸色,还不如留在裴府。我这个当舅母心疼她,少不得要帮一把。”罗氏说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些年府里的事都是她做主,她在赵颇面前有一说一,凡事也不藏着掖着,因为她知道赵颇从不干涉她。

她嫁进侯府多年,一则是有娘家兄长撑腰,二则是丈夫的全然信任,纵使侯府银钱紧,一应花销用度愁得她夜不能寐,她仍能甘之如饴。

“这事你可得注意些分寸,别给郅儿添麻烦。外面又在传他是煞星之命,克父克母克兄还不够,现在还克妻克子。他听到这些话,该有多难受。”赵颇叹了一口气,将茶杯放下,看着是真为裴郅担心。

毕竟众口铄金,猛于虎豹。尤其是别有用心之人,巴不得逮着这个机会,将那些流言化成一支支的利箭,齐齐扎在裴郅的身上。

比如说罗谙。

罗谙正准备进宫时,裴郅刚从宫里出来,两人在宫门外狭路相逢。

错身而过时,他又摆着长辈的架势,端着关爱的姿态,装作语重心长的样子恶心人,“我早说过,你会害了她的。”

他想要的,他就一定要得到,就算是得不到,他也要毁了!

“你克父克母克兄,你生来就是煞星之命,何必妄想太多?你注定会失去一切,若是再不及时放手,她会死的。”

还有她肚子里的那个小孽种,也会跟着一起死。

宫门外有禁军守着,不时还有官员往来,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同僚之间的交谈,没有人看见他眼底的阴鸷。

除了裴郅。

裴郅看着他,目光森冷,不见一丝温度。

那极致的寒,是深渊之年万年不化的冰川,也是海底沟壑中亘古存在黑暗。

他忽然看到面前一道银光划过,是劍出鞘后在日光之下幻化出来的光芒,惊骇了他的心神,晃刺着他的眼睛。

那光不偏不倚,正好击穿他的脚。

不远处,传来一道道惊呼声。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刺穿自己的脚后,直直立着的长劍,一时竟感觉不到痛,“裴郅,你敢当众行凶!”

这个时候,已有人围过来,指指点点。

裴郅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劍鞘,淡淡地道,“罗大人,对不住,本官失手了。”

失手了还能扎得这么准?

围观的官员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说破。这两人都是陛下得用的人,他们哪个也不敢得罪。

尖锐的痛感终于袭开,罗谙的脸色开始发白,“裴大人,这些人可全都看见了,我们这就去陛下面前对质!”

裴郅神色未变,上前两步,伸手将剑拨出的同时,无视他嘶痛的声音,一脸的面无表情,“上次我就说过,若再有下一次,我这把剑必是要见血的。”

那剑尖淌着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他忍着痛,眼底却有得意之色,“你是大理寺寺卿,当知残害同僚之罪!”

单凭这一点,他就能赢。

裴郅慢条斯理地将剑上的血擦干净,淡淡地道:“罗大人,你看,我不光克自己的亲人,我还克你。”

裴郅继续把玩着她的手,……

天不知何时阴沉下来,暑气伴随着闷热,讓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羅諳眯着眼,眼底全是阴霾,不光是因为裴郅的言语,还有裴郅的态度。

他身为吏部侍郎,官居四品,敢在宫门口刺伤他的人,要么是亡命之徒,要么是压根不顧自己的前程?

而裴郅不仅这么做了,且还一臉的不在意,为何?

这会儿的工夫,不说是他,便是那几个围观的官员约摸也觉出不对来,更是无人敢上前,一时面面相觑。

好半天,才有一个人小声提醒,“羅大人的伤,該早些上药才是……”

裴郅已将剑入鞘,浑身散发的森寒之气不减,说出来的话倒是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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