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他没告诉任何其他人,包括周千澍,否则后者只会表现得比他加倍冷漠。
我不确定他的母亲是否知情,但她既然选择了宁可把周难知推出来,都要让她的丈夫继续得到良好的治疗,她知情与否也就不重要了。
周难知的父亲身上总有些什么东西感化了她,也许是漫长岁月养成的岌岌可危又难以动摇的感情,也许是他翻然悔过的模样看起来很真实,也许他病倒的那一刻,苍白虚弱的面孔打动了她。总之她不再计较,可是周难知却做不到。
他对父亲的怨恨始终存在,然而父亲长期意识不清醒,没法承受他的怨恨,以至于他的怨恨都茫然起来。
原谅是绝无可能的,可是目前他也不知道应当怎么面对病床上进气多出气少的人了。这加剧了他的疲惫。
我一路揽着周难知上楼。他以为就到此为止了,我接着去上班,让他在家里自生自灭。我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换上了拖鞋,周难知暂且抛开他的疲惫,满腹疑惑,“你也不去上班了吗?”
他连拖鞋都忘了换,我拿了他的拖鞋放到他脚边,“我在家也可以处理工作。”
周难知应了一声,又回到那种提不起劲的状态。他打开电视,想假装自己没事,结果信息素一个劲地溢出来,把他出卖个精光。周难知换了好几个台,始终没集中在电视节目上,最后他放弃了,胡乱摁下暂停键,“恒焉,我有点困,想去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