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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2)

晓羡鱼死去多年的良心,小小地复苏了一下:“你放心,咱们很快就离开……你且再坚持坚持。”

奚元弯了弯唇,轻轻“嗯”了声。

晓羡鱼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回了闻铃伞,然后将伞收入袖中。

她呆愣片刻,好不容易才将奚元唇间沾血的模样从脑海里挥去,突然想到了个问题。

此处压制阴鬼,为何那“阿姐”死后依旧化了怨鬼,回来作祟?

瞧阿音的样子,显然深受其扰,“阿姐”一直缠着她不放。

无头女鬼此前现身时,穿着的服饰繁复华丽至极,还绣着古老的祭祀祝词,想必那正是祭神时所穿的衣服。

结合这里的情况,不难猜测,阿姐多半曾是祭品。

阿音是个聪明的小姑娘,用假盲来逃过一劫,可是她的阿姐却被选作了祭品。

——没准在阿姐心中,自己是替妹妹挡了灾,因而心生怨怼。

可是,她似乎并未对阿音造成实质伤害。

晓羡鱼思来想去,没个答案。只好等着何时再次轮到阿音前来送饭时,多问些细节。

然而,许是因为上回的意外,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再见到阿音。

这天,突然来了几个女人,晓羡鱼被她们蒙上眼睛,带去了溪边。

——洗身子。

山涧流水冻骨得很,晓羡鱼瑟瑟发抖,不忘扮演害怕。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她牙关打着颤,“姐姐们,放了我吧。”

没人回应她。

洗完,晓羡鱼又被带去另一个地方。

她们开始给她换衣服、编发。晓羡鱼戴上了繁重的冠饰,细碎泠泠的声响落在耳边。

许久过后,覆眼的绸带终于被揭下。

晓羡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面铜镜前。

她眼下所穿的,俨然是与“阿姐”身上那套别无二致的祭神服。

——难道,祭神典要开始了?

晓羡鱼侧目看向窗外。

此时是傍晚,云霞绚烂,流入狭窄的一线天,红光涂染盈山村寨,寂静而诡异。

她被人牵出了门,一步步去向村寨尽头,走过陡峭石阶,登上祭坛高台。

那夜见过一面的族长正在祭坛上候着她。

村民则都集聚在了下面——看得见的,都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不见的,也都仰头朝着这边。

祭坛之上,镶着一面浅池,中间隔了一道,分成两边。

苍老的族长垂眸望了一眼那池子,转身面向人群,肃容沉声道:

“诸位,明日便是祭神大典。今日,两名‘活牲’将在神池接受山神大人的检验。”

山神的……检验?

身后传来脚步声,晓羡鱼回头,看见了商小公子。

他也被打扮成了花里胡哨的模样,眼底压着浓浓的不耐,面无表情地来到祭台。

而后他抬眼一扫,与晓羡鱼的目光轻轻一撞。

“……”

商宴蓦地瞪大了眼睛。

短短一瞬间,商小

公子的脸上千变万化、五颜六色,他就这么一脸见鬼地站到了晓羡鱼身侧。

晓羡鱼极力忍住笑意。

她先前没主动表明身份,就是为了欣赏这一刻。

族长的身影挡在祭坛前方,对着下方人群发言,两只祭品则借机说着悄悄话——

“你……”僵愣片刻,商宴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云山,晓羡鱼?”

“对,”晓羡鱼挑了下眉,“是我。”

“……”商宴难以置信地用余光瞄她,“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听说你落难了,出手相助一下么。”晓羡鱼先问正事,“商公子,你知不知道这山神的检验是何意?”

商宴:“……”

很好,面对这等场面,他满腹的疑问还没抛出,倒要先解她的惑。

“……看见那池子了么?”商宴木着脸,“你要穿着祭神服在水里浸一遭,倘若衣服不湿,便是过关的祭品。”

听上去扯淡,但瞧商小公子神色,并不像在说笑。

看来,池子里并不是普通的水。

晓羡鱼想了想,问:“为何祭神典前一天才检验,万一祭品不过关,如何来得及另择人选?”

商宴道:“这东西就是走个过场,他们选的是干净的人——这干净,指的是命数里没有过深的牵绊,像是杂七杂八的孽缘、挂碍什么的。”

晓羡鱼明白了。

通常,不是在红尘里实打实地滚过一遭,大都能满足这个“干净”——尤其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命数里能有多少深刻到骨子里的纠葛?

晓羡鱼静了片刻,冷不丁又问:“这个检验……可准么?”

商小公子瞥她一眼,料想她应是不安,破天荒地安慰道,“无妨,你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了。”

他在云山修养那段时日可没少听说她的光辉事迹——云山头号咸鱼,生来不知愁滋味儿,天底下没人比她还“干净”了。

族长一声令下,仪式开始。

“扑通——”

守在后头的人突然大力一推,将两个祭品分别推入两边池子。

商宴下去又上来,只有发梢末尾沥下几滴水。衣服则干干爽爽,一点没湿。

但是掉下水池姿态狼狈,令商小公子分外不爽,一脸愠怒地瞪向方才推他之人。

然而那个人正睁大了眼睛,盯着另一边。

在场鸦雀无声,死寂得可怕。但凡看得见到发生了什么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一边。

商宴困惑地转头看去——

只见另一边池子里,身穿华丽祭神服的少女扶着池子边沿,眉眼低垂,仿佛有些喘不过气。

她的头发湿透了,那些银的、玉的冠饰折出粼粼水光,分外耀眼;乌密的长睫也缀满了细碎水珠,正往下坠。

商宴愣住了。

晓羡鱼身上,正红的颜色忽变得深暗,本就繁琐厚重的衣服吸满了水,压在少女单薄的肩背上。

她的祭神服彻底湿了。

而少女扶在池边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物——

那素白的腕间,赫然缠着一道红线。

红线上,布着密密麻麻的绳结。

仿佛曾经数度断裂,却又被谁执意拧作一股、缠缠绕绕,系上解不开的结。

不死不休。

雪 鱼:一觉醒来我成亲了??!……

过深的牵绊, 杂七杂八的孽缘、挂碍……

商宴方才亲口告诉晓羡鱼的话,回响在了自己的耳畔。

他愣愣地望着湿漉漉的少女,水珠顺着她干净秀丽的脸庞滑落, 短暂地凝在下颌,若沾了一粒珍珠。

而她始终眼帘低垂, 似一尊不堪重负的漂亮人偶。

滴答——

少女下颌上的“珍珠”忽而砸落。

商宴飞快地眨了一下眼, 终于回过神来。

倘若这池子没出毛病, 那么此时此刻压在晓羡鱼身上的, 便不是水,而是满身沉重的挂碍。

商宴听闻过晓羡鱼的来历——一条鲤鱼精,撞大运让仙人捡回山,活得无忧无虑,师门上下疼爱。

……她不是人人皆艳羡的“好命”吗,云山上不识愁滋味儿的小锦鲤精, 何以就沧桑成这模样了?

商小公子实在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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