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信息素的影响,沈惊这一觉睡得特别死,简直就像是昏迷过去了一样。
他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抚摸他的脸颊,而后撕开他后颈层层的阻隔贴。
沈惊想阻止,想说不要,但他浑身发沉,脑袋很重,掀不开眼皮,也发不出声音。
草,鬼压床了吗?
沈惊对付鬼压很有一套,就是喷脏。
都说鬼欺软怕硬,只要你比鬼更凶恶,鬼就不敢上你的身。
于是,沈惊在心里狂飙了一套脏话,没想到这鬼不但没走,反而变本加厉了。
沈惊感受得很真切,柔软而温热的触感落在他后颈微微隆起的那一处,是吻。
原来不是鬼,是他哥哥呀。
沈惊一瞬间放弃了所有想要抵抗的念头,他仿佛被泡在了一个巨大的酒缸里,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浸满了俞昼的味道。
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桃子,本来是很干瘪青涩的小毛桃,浸透了成熟而醇厚的酒液后,慢慢变得充盈而饱满。
接着,沈惊的手被牵起来了,他觉察到自己的每根手指在被轻轻啃咬,从指尖一直到指根,蔓延出一片濡湿。
哥哥在干嘛?
哥哥在吃桃子吗?
可是他不是真的桃子,哥哥怎么在吃他呀?
沈惊醒不过来,浑身热得吓人。
而后,他像是被捞起来了,落入了一个宽厚又熟悉的怀抱。
沈惊快要在俞昼的信息素中被溺毙了,他打开每个细胞用力呼吸,但越用力,俞昼的信息素就将他浸透的越饱满。
他真的要变成一颗大桃子了,轻轻一掐,就会滴答滴答地掉下桃汁来。
·
沈惊也不晓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他艰难地将眼皮撑开一条细缝时,入目一片黑暗。
看来他没睡多久呀,天还是黑的。
沈惊摸了摸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
俞昼呢?俞昼跑到哪里去了?
他撑起上半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哥哥!”
——哥哥。
空间里传来了他微弱的回声,沈惊一愣。
卧室里怎么会有回声?
俞昼不在身边,沈惊有点慌了:“哥哥!哥哥你在吗!”
喀嚓!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强烈的白光闪烁了一下。
沈惊吓了一跳,下意识抬起手臂遮住双眼。
这是什么?是闪光灯?
沈惊循着光源的位置看去,双眼适应了黑暗后,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模糊的高大轮廓。
认出了这个轮廓是谁,沈惊长舒了一口气,埋怨道:“哥哥!你干嘛不开灯,节约能源啊?”
无语死了,要拍照就不能先提醒他一下,让他摆好姿势再拍吗?
抓拍也不知道有多丑。
“哥哥,刚才那张照片你不要留着,肯定不好看。”沈惊嘟囔着说,“但是你可以发给司亭哥哥和齐明旭,让他们彻底对我死心算了。”
他以为自己还在床上,想下床去俞昼那边,腿往外伸却没有碰到床沿。
这不是床,他在地上。
沈惊忍不住皱眉:“哥哥,我在哪里?”
黑暗中,那个高大的轮廓终于动了,他抬起一只手,手中握着一个类似于遥控器的东西,轻轻一按。
一盏壁灯亮了,灯光昏黄,阴森森的,特别瘆人。
沈惊第一时间看向俞昼,俞昼站在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带笑容,眼神冰冷而疯狂。
完了,俞昼进入到信息素失控的第二阶段了,控制狂又出现了。
沈惊有过一次经验,面对这样的俞昼,他要做的就是乖乖听话,寸步不离开俞昼的视野。
“哥哥,”沈惊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你还是小宝宝的时候最可爱”
话音忽然顿住。
因为沈惊发现,他面前是一道道铁栏杆,将他视野中的俞昼切割成块。
他扭动僵硬的脖颈,呼吸瞬间停住了。
他被关在了一个笼子里,一个漂亮的、华丽的、铺着昂贵地毯的金丝笼子里。
沈惊的心脏霎时间提到了喉咙口,俞昼在干什么?
俞昼要把他关起来吗?!
“哥哥,”沈惊嗓音颤抖,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你”
笼子外,俞昼将弟弟的反应尽收眼底,他胸膛震动,发出低沉的笑声。
他就知道弟弟会害怕,会恐惧。
但是他没办法,他控制不住,因为弟弟太漂亮了。
这么漂亮的蔷薇花,就是要关在笼子里,锁死了,和他一辈子待在一起,死在一起,烂在一起,腐坏在一起。
“沈惊,不走了,好吗?”俞昼抬步朝沈惊走近一步,微微压下肩背,“不要有别的朋友,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秘密,你有哥哥就够了。”
沈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问俞昼:“哥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俞昼说:“六月二十五号。”
沈惊抿着嘴唇,都二十五号了,他整整睡过去了一天。
俞昼猜弟弟现在一定很恐慌,一定很想逃。
弟弟现在有那么多朋友了,怎么还会想待在他身边呢?
俞昼拿着相机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笑容愈深:“沈惊,要喝水吗?饿不饿?想出去了对吗?”
绅士而疯狂,太病态了。
沈惊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他仰起头,对俞昼笑着说:“哥哥,那你关都关了,你把我多关几天算了。二十八号期末考,我本来就不想考试。”
一觉睡醒就被关起来了,说不怕那是假的。
但恐慌只在沈惊心口停留了极其短暂的时间,因为他清楚,俞昼只是病了。
壁灯过于昏暗,沈惊难以看清他所处的这个空间的全貌,只能窥见自己身处金丝笼中。
“沈惊,”俞昼立在笼子外,隔着栅栏和沈惊对视,“你在想什么?”
不等沈惊开口,俞昼就替他回答了。
“你现在很害怕,你觉得我是个怪物,你想逃,想从我身边离开,对吗?”
俞昼身上散发出的alpha信息素极其霸道,几乎是化作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沈惊身上。
沈惊有点呼吸不畅,难受地张开嘴喘气。
然而,沈惊的反应落在俞昼眼中,完全是恐惧到极点的表现。
俞昼笑出了声音,笑得十分温和:“沈惊,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
对,就是这样,他身体里就带着禽兽的基因,他早就病入膏肓了,没得治了。
他为什么要做人?做人太累了。
每天套着一张人皮活着,为了遏制偶尔出现的疯狂念头,他彻夜抄佛经,甚至自残。
但是,当他真正把弟弟放到这个笼子里的时刻,俞昼忽然意识到,他之前的克制有多么愚蠢。
这是他的沈惊,是他的花,本来就应该被他关起来,锁起来,只有他能够欣赏。
控制欲和独占欲膨胀到了极致,俞昼笑得愈发愉悦,回声荡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诡谲而阴森。
“沈惊,没关系的,”俞昼伸手进口袋,拿出了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你现在会有些不适应,过两天就好了,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一点火光在他修长的指间明明灭灭,沈惊盯着缓缓下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