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靠近,试图汲取他的温热,来驱散自己的惊惶不安。
睡梦中的男人轻哼了一声,将她揽进自己宽阔温暖的怀中,下巴自然地抵着她的发顶,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深嗅着他身上一如既往的气息,女人的恐惧情绪也慢慢安定下来,她竭力摒弃脑中繁杂的思绪,直至困倦再次袭击眼皮。
可此时的她尚不知晓,因她而起的复仇火焰,已然灼伤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并将更快地,反噬到她所身处的世界。
第二天早上,餐桌桌面摊开着新送来的报纸。
雷耀扬一边用餐,一边习惯性浏览财经版块,关注着近期金融市场的细微波动。齐诗允端着一杯咖啡与他相对而坐,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社会新闻页面。
忽然间,一则不大不小的标题,猛地撞入眼帘:
《观塘再现独身女性遇袭案!警方呼吁市民注意安全!》
报道措辞谨慎,并未提及与之前模仿案的关联,只模糊描述了案发时间和地点,以及受害者送医救治的情况,但字里行间透出的那股冰冷意味,让齐诗允端着咖啡杯的手瞬间发麻。
那个地点…那个时间…就在今天凌晨被噩梦惊醒的那一刻!
寒意,如同细密的针尖刺入脊椎骨,这…绝非巧合。
那个一闪而过的鬼祟身影,那个她怀疑是程啸坤的男人……他或许是看到了自己,然后,将这股无处发泄的扭曲恨意,宣泄在了另一个无辜女性身上!
顿然,一股强烈的恶心和愤怒涌上心头,几乎让她作呕。女人立刻放下咖啡杯,与骨瓷盘碰出一声刺耳的尖锐响声。
“怎么了?”
雷耀扬注意到她的异样,抬眼看她。
女人心脏一缩,本能地迅速收敛起脸上所有外泄的负面情绪,她勉强扯出一个极其僵硬的微笑,伸手将报纸快速翻面,盖住了那则令她不适的新闻:
“没什么,看到单车祸新闻,有点不太舒服。”
她不能让他察觉,不能让他因此加强本就严密的监视。
男人深邃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似乎想看出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再追问。他只是将一片涂好果酱的吐司默默递到她的盘中,声音放缓了些:
“吃多点,你脸色不好。”
她接过,食不知味地吃着早餐,内心却如同沸水般翻腾。
因为耐心…就快到极限。
每一则新的惨案发生,都像是在用受害者的鲜血来嘲讽她的无能为力。她不能再任由这个疯子继续为祸人间,制造更多悲剧。可是眼下…她就像被困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箱里,看得见敌人,却找不到出击的路径。
这个疑似的鬼影,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藏得严严实实。齐诗允没有更多头绪引蛇出洞,也没有合适的时机,可以接近这个让她恨之入骨、必须亲手了断的人渣!
一种焦灼的无力感漫上心头,汇聚千头万绪堵在脑海。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几日后,viargo国际公关公司。
一个上午的冗长会议刚刚结束,齐诗允揉着发酸僵硬的脖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还没等她坐下喘口气,桌上那部翻盖手提电话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雷耀扬的号码。
“喂?”
“诗允…”
男人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正身处在繁忙车流中,紧接着,他又说:
“深圳那边有单生意临时要过去谈下,对方给的时间有限,我可能要过去四五天左右。”
“下个礼拜三下午我就走。”
这句话,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瞬间劈开了齐诗允心中层层迭迭的迷雾,让她的心跳猛地震颤!
深圳?出差?这意味着……
“…这么突然?”
她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甚至刻意注入了一丝被打乱计划的不满和娇嗔。
“嗯,我都是刚接到电话。”
“rry,本来应承你下周末一起去看电影……”
雷耀扬道歉,但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更改的果断,还有对现实生活需要运转的无奈:
“我已经同加仔交代好,这几天他会二十四小时跟住你。你自已万事小心,尽量不要去人杂的地方,天黑前一定要回家,知道吗?”
“…嗯,知喇。”
齐诗允语气略显失落低声应着,握着电话的手心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出汗,一股混合着紧张、恐惧和决绝的奇异热流窜过四肢百骸。
机会。
一个她苦苦等待、意想不到的机会,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了……
“好,你安心上下班,我处理完会尽快返来。”
男人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不容错辨的叮咛。接着他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继而才挂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传来忙音的“嘟嘟”声,齐诗允缓缓放下手提,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她一步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中环熙熙攘攘、如同玩具车般的车流。
雷耀扬不在香港……
加仔虽然会时刻跟着她,但比起雷耀扬亲自坐镇时那种无处不在、密不透风的掌控感,对她的监视…必然会出现可供利用的空隙和松懈。
窗外午后的阳光炽烈无比,将玻璃幕墙照得一片晃眼的白光,却照不进女人此刻幽深冰冷的眼底。
因为她耐心等待已久的时机,终于来了。
随即,一个清晰而危险的计划,开始在她心中迅速成形。
雷耀扬告知即将出差深圳的电话,就像一声发令枪响,精准击碎了齐诗允心中最后一丝摇摆与迟疑。
四到五天。
她清楚意识到,这是命运给她留下的、不容错过的窗口。
她没有丝毫拖延,甚至没有允许自己沉浸在悲愤或恐惧中,立即以一种冷酷的镇静,开启了一场细致的布局。
这并非临时起意。
早在几个礼拜前,她便常以「散心」为名,频繁出入沙田马场。加仔沉默地跟在身后,只当她是借由熟悉的环境排遣丧母的巨恸。
然而,齐诗允的目光,却从未真正流连于那些奔腾的赛马或喧嚣的看台。她的步伐看似闲适,瞳孔深处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对所有环境进行冷静地记录、分析和判断:
哪个区域的监控探头存在死角?
哪条小路的灯光在入夜后最为昏暗甚至失灵?
散场的人流会最先从哪片区域退去,留下最快陷入沉寂的角落?
哪里堆放的废弃器械足以提供掩护,甚至…能成为武器?
最终,她的目光一次次落定在那片靠近后备马房的荒僻区域。
那里光线阴暗,常年弥漫着干草腐朽与铁锈混合的气味,是繁华赛马场光鲜表皮之下,一块被遗忘的陈旧伤疤。
更重要的,这是程啸坤噩梦开始的地方,是自己为他选定的、充满宿命讽刺的终结之地。
地点敲定,下一步便是「邀请」。
在翻开通讯录联系受邀客户之前,她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后才被接起,从那头传来一个略带沙哑、透着精明世故的男声:
“喂?边位?”
“坚叔,是我,viargo齐诗允。”
“哦?齐总监,稀客稀客,这么得闲找我?”
对方语气立刻热络起来,带着一种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