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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如梦初醒 po1 8r n(2 / 3)

扬走过去坐下,沉默地伸出手,任由对方一层层解开那早已被血渍和药渍浸透的纱布。

即便这些天已替他换过一次,但想到内里狰狞可怖的伤口时,忠叔的双手还是有些不受控地抖动。

须臾,他颤巍巍地揭下那些纱布。

当那骨节分明、能优雅从容地弹奏莫扎特、也沾满仇敌血腥的双手…露出皮开肉绽、甚至有些扭曲的伤口时,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少爷,我看伤口还是很严重……”

“既然葬礼已经办完,距离下葬也还有段时间,这些天你就不要再劳心劳力了。”

“你好好休息。少奶奶那边,我和佣人会把她照顾好。”

默默听着忠叔一如往常的关心和嘱咐,男人低下头去,宽阔的肩膀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从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前所未有的哽咽。

连日来强撑的冷静和镇定,压抑的悲痛和无尽的自责,还有对外追查的种种压力,以及对齐诗允状态的恐慌……所有沉重的负担,在这一刻,在这位看着他长大、如同父亲般的老人面前,终于彻底击溃了他紧绷的神经。

眼下,他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东英奔雷虎,也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伪装坚强的丈夫。

现在的他,仿佛变回了许多年前那个在雷家大宅里受了委屈,只能躲在房里偷偷哭泣、金尊玉贵却又无比孤独的雷家二少。

“…忠叔…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我应承过…会照顾好她们…我……为什么………”

高大男人语不成调,无限茫然与痛苦从周身漫溢出来。

忠叔听得老眼泛红,动作极其轻柔地用蘸了药水的棉签,仔细清理着伤口边缘的血污,每一次颤抖的触碰都小心翼翼,就如同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

老人看着这双本应抚弄琴键、执掌权柄的手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心中的痛惜难以言表。

思考须臾,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静:

“少爷,这不怪你。”

“人活一世…有好多事,是不能随心所欲的……”

“恶人想要做恶…谁都无法预料…况且这次事发突然,你不要把所有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这真的…不怪你。”

他手上动作没停,仔细地涂抹着药水,语重心长说着宽慰的话语:

“齐太离开,大家都好心痛……”

“但少奶奶现在最需要的是你,你一定要撑住。如果连你都垮了…她一个人…怎么办?”

老人的话语像涓涓细流,试图滋润雷耀扬枯竭的心脉。

对方垂下头,闭着眼,泪水向下无声滑落,浸湿了衣襟。只有在忠叔面前,他才能短暂地卸掉所有重担,袒露那份深藏的脆弱与无助。

而楼上,warwick的无声陪伴,成了这个夜晚,唯一一丝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温暖。

第二日中午,阳光勉强穿透灰霾,却带不来丝毫暖意。

雷耀扬几乎是彻夜未眠,因为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要去客房查看齐诗允的状况。

幸好,她睡得还算安稳,并不像在医院里那样时常惊醒。此刻,他强打着精神在书房处理一些紧急事务,眼底的红血丝更重,但情绪已被重新强行压抑回冰封之下。

须臾,坏脑匆匆进来,脸色凝重中带着一丝突破进展的曙光:

“大佬,有消息。”

“有个当时经过机场高速的货车司机,说撞车后,隐约看到有个男人从泥头车驾驶座爬出来。”

“他好慌张,甚至不顾危险跳过隔离栏,立马跑去对面车道,而且有车接应,好快就离开事发现场。”

听到这里,雷耀扬猛地抬起头,眼中寒光骤现:

“看清个样未?”

“个司机话离得远,加上混乱,只见到个大概。”

“不过他讲那个人好瘦,着深色衫,戴顶帽和口罩。当时根本看不清个样,但肯定…不是差佬公布的那个失踪的原车司机。”

说话间,坏脑递上一张根据目击者描述绘制的模拟画像,但上面的人像五官陌生又模糊,特征并不明显:

“差佬根据这个线索,发布了新的悬赏通缉令,只是不知几时才能有消息。”

话音落下,雷耀扬盯着那模糊的画像,程啸坤的名字却如一道晴天霹雳顿时跃然脑海。

但前段时间,警方给出的那些尸检报告与程啸坤本人高度吻合,他很想要否定这个想法,却又像是被一道无形丝线牵引着,走入了另一片迷雾之中。

男人琢磨着,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伤口被牵扯带来一阵刺痛,却在无比清晰地警醒自己:

“…身型很瘦。”

“保险起见,你再去留意对面车道监控,查下那个时间点有哪些可疑车辆经过。还有,洪兴那边继续盯紧,有任何异动及时通知我。”

坏脑领命后,正要转身,可恰在此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

齐诗允不知何时醒了,神情极其复杂地站在门口。

女人面色惨白,如大病一场,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宽大的孝服显得她更加瘦弱不堪。而她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对话,一双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坏脑,又猛地转向雷耀扬,声音因为紧张和急切而微微发颤:

“坏脑哥!是不是有消息?!是不是找到那个肇事司机?!”

“程啸坤?!”

“是不是他?!”

说着说着,她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仿佛即将面对更可怕的真相,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

见状,坏脑下意识地看向雷耀扬,并不敢轻易作答。

男人立即起身走过去,扶住她颤抖的肩膀,放柔声音,极力安抚道:

“诗允,你冷静点。”

“只是有目击者见到有人逃离,未确定是谁,差佬已经———”

“目击者?!见到什么?!”

“个样呢?!画出来未啊?!给我看!!!”

显然,此时的齐诗允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她猛地挥开他的手,目光死死锁在坏脑手中那张纸上,情绪激动到失控:

“是他!一定是他!”

“程啸坤他未死!是他返来报仇!是他害死我阿妈!”

“还有那个撞击角度!很可能就是冲着我来的!”

凭借着心中那股不详又强烈的预感,她声嘶力竭地发出指控,虽然雷耀扬极力劝说让她镇定,却也徒劳无功。

而在这强烈刺激下,让女人再次陷入混乱与自我谴责的漩涡,泪水夺眶而出:

“…不……不是…”

“都是我…是我连累阿妈…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说要去旅行?如果不是我…阿妈现在一定好好在家…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但是阿妈好无辜…她是为了护住我才……”

“……该死的人…是我才对!”

她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发高烧一样说胡话,雷耀扬眼见她这副模样,仿若万箭穿心却又无能为力。他只能强行将想要挣脱的女人再度拥入怀中,用温和言语安慰着,并快速朝坏脑使了个眼色。

光头佬会意,立即收起桌上的画像,无声地退了出去。

渐渐,书房里,只剩下齐诗允压抑不住的、绝望的痛哭,还有雷耀扬沉重却无力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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